沈檐在此刻已经没有那种直觉,意味着此时不会有被中州的悔发现的可能。
他喃喃地说道:“悔……”
怪龙猛得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在说那个归元教的第七圣徒吗?”
“是,”沈檐听它好像是认识的样子,于是问道:“她是不是在附近?”
“…龙咒的侵蚀就是她主导的,她此刻应该就在龙之谷的某处。”
“她主导的?六阶有那么强吗?”
这是沈檐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
怪龙摇了摇头,拖到地面的长发随之散开,然后回答道:
“圣徒自身的实力不过是启动器罢了,真正可怕的归元灾祸的力量,而六阶圣徒引来的归元之力已经到达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这么一说沈檐又不明白了,在归元灾祸的力量下龙咒怎么还能坚持着?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悔最重要的能力要被杀死才会发动,显然这就是正式引动归元灾祸力量的前置条件。
而现在那个六阶的悔显然没死,所以龙咒才撑到了现在。
——嗯,看来就算没有告密者权限,认知解放的思维也不是摆设。
沈檐如此想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怪龙变作的女孩,犹豫了片刻后问道:“所以你知道归元教要做什么吗?”
怪龙叹了一声说道:“吞并龙咒,我只知道这点。”
“那我事先说一句,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惊讶,也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如何都不要动手知道不。”
怪龙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沈檐退后一步,空出一端没有被怪龙的长发盖住的地面,抬起手……
黑域之中的一个黑色的六层架构上,忽然出现了气息流动之感,随后现实之中一个实体逐渐凝聚。
一位美丽的女性出现在了沈檐手指所指的前方。
看到这人的那一刻怪龙就忍不住退后了两步,龙翼张开利爪伸出又缩回,一愣一愣地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
——此人正是第七圣徒·悔!
但是东州的那位只有一阶实力的悔。
怪龙惊疑不定地看向沈檐:“你?”
“别慌,这只是一位一阶实力的悔而已,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怪龙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虽然脑海中冒出了很多疑惑,但有沈檐事先的提醒,它此刻倒还算冷静,不然也收不住爪子。
悔在片刻后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周围。
而当他发现有两个“人”正在看着自己只时,她猛得怔在了原地,黑色的纹路爬上她苍白的手臂。
她就连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面对着目光便已经释放了术法。
但那黑茧才刚要张开,就在怪龙一握爪、轻吐一个听不清的音节之下轰然崩碎。
而即便是如此,悔也只是闷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瘫坐到地上,意识还没有回归,身躯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
沈檐注意到她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想起之前的推论,于是转过头去并且对怪龙说道:“别看她,她好像不太适应别人的视线。”
“奇怪的症状。”
怪龙说着歪了歪头,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转过了身去。
确实奇怪,连身躯都记住了被“目光”锁定的感觉,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六阶的悔虽然也有类似症状,但好像并没有这么严重,难道这种现象会随着实力衰减?
沈檐感觉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能说直觉如此。
所以现在就是一人一龙背对着她,两个七阶自然不怕一阶的悔,哪怕她的能力优先级再高,到触发条件过于苛刻,只要不直接攻击她就行了。
所以他们只是略带警惕地等着这位悔回过神来。
装修过的山洞内一时间没了动静,片刻后沈檐才听到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
然后悔的声音传来,她非常疑惑与茫然地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死了吗?”
可她现在没死,状态都还算可以,甚至要不是刚被打断了领域的释放,她可能就和没事人一样。
沈檐的悠悠地说道:“自然是没死成喽。”
悔猛得抬头就看见了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眼熟的人。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遇到沈檐然后被打败的时候,所以在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同时,下意识地想要接着上一幕的情况打下去。
但是她注意到了周围陌生的环境,所以直觉让及时她停止了那种冲动。
然后她又注意到了沈檐身旁打扮诡异的女孩,对方娇小的身躯却给她一种凶兽般的错觉。
而且由于她的术很特殊,她能够感觉到这两位身上所具备的术式体量都是她这一阶难以想象的程度。
尤其是沈檐。
能想象这种情况吗,当自己被杀死,一恍惚后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死,还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刚才”和自己交手的一阶术士忽然变成了自己估量不了的存在。
反正悔是满脑子问号与省略号,心里也无比焦躁与担忧。
但是沈檐主动转过身,甚至让另外一个“人”也照做的举动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对沈檐的印象上升了一大截,到达了“普通”的程度。
你问为什么上升一大截才变成“普通”?
那当然是因为初始值是负数啦,而且看一眼掉十分。
就在她疑惑现在是什么情况时,沈檐平淡的声音传来:
“回神了没。”
悔没有多废话,直接问道:“你想干什么?”
她回神后自然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对劲,在什么基础信息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妄图主动做任何激烈的反应八成都是要闹笑话的,于是她干脆就先提问对方。
想要略微反客为主一下。
但沈檐现在是强势的一方,他淡定地说道:“没想干什么,就想问问你们归元教究竟是干什么的。”
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沈檐眼神闪烁了一瞬,随后又表现得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和天衢不对付研究模因的吗,没什么好说的。”
沈檐低了低眉头好似不满道:“喂喂,我好歹七阶了,复活你都是轻而易举,你觉得这种程度的说法我还会信吗?”
这话说完对方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