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方才亲眼看着太后在水里加了东西。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闭嘴咽了下去。
她听出来了:陛下不是太后亲生的,陛下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如今是来兴师问罪,太后自知自身难保,只有陛下先死,她才能活下来,到时候,从宗族中找个人再立为新帝,她还是万人之上的太后!
云念瞬间想明白了许多,清楚太后成败与否在此一举,她是太后的心腹,不能坏了太后的大事。她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心中到底是难过的,君谪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投入了许多感情,不是说断立刻就能断的,想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圈,心中更是疑『惑』,如果陛下不是太后的儿子,又会是谁的儿子呢?
太后被打入冷宫前,刚生了儿子,生下来孩子不过三天,便被打入了冷宫,孩子交给了当时宫中的惠妃娘娘抚养,惠妃娘娘与太后情同手足,自然不可能对孩子不好。
太后从冷宫出来后,便从惠妃娘娘手中接回了孩子。
她是太后从冷宫出来后,才跟着太后,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太后从惠妃娘娘宫中接过来的孩子,就是陛下。
如果陛下不是太后娘娘所生,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太后从惠妃娘娘手中接过来的孩子根本就不太后的亲生孩儿,惠妃娘娘将孩子掉了包?
云念想着这许多从前未细细想过的神事情,吓出了一声冷汗,看向君谪的目光,便带了悲悯。
君谪看着眼前的清水,一颗心彻底冰凉了。
他将水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双目已是红了,他对她尚且念着旧情,她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置他于死地。
太后面上神『色』不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哼,古来帝王多猜疑,你当了皇帝,也得了这猜忌的『毛』病。”
太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跟前的水杯一饮而尽,将杯子举起在君谪的面前。
君谪眸光冰寒,拍了拍手,外面立刻响起了脚步声,进来了一人。太后看着来人,眼睛瞪大了。
来人乃是太医院院判,前段时日刚给她看过头伤的太医。
太医院院判躬身向太后和君谪行了礼,熟练的拿起水杯看了看,闻了闻,又倒出一些在纸上,仔细观察片刻,自己又伸出手指沾了沾到唇上,舌头细细品了品,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沉声道:“启禀陛下,水中有含有化血草粉,此乃剧毒,这一杯喝下后,立刻会肠穿而死。”
君谪的心彻底冷了。“方才太后饮了一杯为何没事?”
太医院院判皱了皱眉,拿起水壶看了看,禀道:“回陛下,太后这把壶另有玄机,乃是一把鸳鸯转香壶,一个壶同时可以盛水盛酒,转动壶盖,可以倒出水来,也可以倒出酒来。”
院判余下的话没有说,其实,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君谪冷冷的盯着太后,声音冷如冰刀:“太后,究竟是朕疑心太重,还是太后杀心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