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香脸一白。
“我咋了?她自己要晕,能怪我?我一天『操』心她吃,『操』心她穿,还亏待她了?”
“难道不是你亏待了她?你听听刚才凌云怎么说的?饿!!!现在这啥年代了,不缺吃,不缺穿,还能把人给饿晕了,你说你这个当妈的臊不臊得慌?”
“呵,四爸!我叫你一声四爸,是因为乡里乡亲的,你还真当自己是凌雪峰的亲四爸了,凌云是个什么样儿的我心里清清楚楚,你把自个儿家里的事情捋捋清楚,再来说我,哼!”
张惠香一甩手走了。
有人扶了四爷爷一把。
“四叔,别气了,张惠香那张嘴,在村里都是有名,您犯不着和她怄气,怎么着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凌雪峰回来了,还不一定谢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走吧!走吧!”
“哎,凌云他妈,就不为凌云考虑考虑,把人家老师得罪的死死的,让凌云以后怎么在学校里待。幸亏,我看那老师还明事理,要是遇见个不讲道理的,那当兵的就是交了钱,凌云还能把书读下去?”
“就说呢,都是什么事儿啊!”
“张惠香她连公公婆婆都没伺候过几天,就没受过磋磨,哪懂得什么尊师重道,尊老爱幼的。”
“走吧,散了,散了。”
众人散了。
四爷爷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那是往县城去的。
一个女孩跟着陌生人去了城里,想想终究不妥。
他拉住村里的一个后生,忙道:“你去村长家,把今天的事情说一说,让村长打听打听,带走凌云的是哪个少校,叫什么名字!”
“好!”
后生跑着去了,有被委以重任的喜悦。
四爷爷叹了一声:“世风日下啊!”
……
车子刚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令狐兰就坐起来了。
“凌云你没事!”
任老师吃了一惊,一把拉住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景行:“……”戏精本精。
两个士兵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开车,支棱的耳朵却出卖了他们,分明分外关注车里的一举一动。
令狐兰笑道:“任老师,我没事,谢谢您,让您受委屈了。”
任老师抿紧了嘴巴,内心有些复杂,她能明白凌云为什么装晕,那种场合,不晕有的吵吵。
“你妈妈她……”
“我妈妈她只想要儿子,我是多余的。”
令狐兰说的轻松淡然,任老师却听着心口闷得慌。
“你别这样说,你妈她应该挺爱你的,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到,迟早有一天,她会发现的。”
任老师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弱:这谎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令狐兰笑了笑。“任老师,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来我家,我妈把你骂了出去,然后,我辍了学,十七岁嫁给了村里开小饭馆的赵东河,二十岁的时候守了寡,二十三岁的时候,收养了我弟的儿子,二十四岁的时候,赵东河的小饭馆成了我弟的,四十岁的时候,我生了病,躺在床上,没人送我去医院,没人给我一口水喝,我活活饿死在床上。”
车里的气氛陡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