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自后扶住和悦的肩,十二阿哥俯身凑近,温柔的声音拂过她的耳,带着蛊惑:“弟妹想说什么?”
和悦木木呆呆地思考了一瞬,一会儿晃晃头,一会儿面露茫然,一会儿紧皱眉,陷入挣扎。
海兰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煞白,想上前请十二阿哥松开和悦,却在触到他微笑的唇和清淡的眼神时,一时似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说话。
和悦迷迷糊糊地思考着,感觉到耳边有人说话,听了他温柔的询问,一时不查,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浑身难受,无法思考,整个人似在梦中一般。
就在她迷茫不知所措之时,耳边一句怒吼陡然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和悦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陡然有人走了过来,强硬地把她拽到身边,死死地扣住她的肩。
感觉肩胛很疼,和悦蹙眉轻哼,低声埋怨:“疼!”
十三阿哥立刻松了些对她的禁锢,只是瞪向十二阿哥时横眉怒目,怒声责问:“十二哥这是做什么?”
想到自己方才所见,十二哥离和悦极近,自和悦背后将她环在两臂之间,嘴唇几乎都要碰到和悦的耳朵,而和悦却是毫无所觉,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十三阿哥几乎都要气炸了,不相信十二哥竟然对和悦有心思,气和悦明知不会喝酒还要喝,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恨不得立时将她肩胛捏碎。
然而终究理智不舍埋怨她,便将怒火悉数转移到十二哥身上。
十二阿哥神色淡然,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注视着十三将和悦小心地护在怀里,似是吞了火药的模样,眼眸轻闪。
慢条斯理地坐回原处,瞥了和悦一眼,声音依旧浅淡:“弟妹似是喝醉了,看来弟妹这酒量的确差了些。”
十三恨恨咬牙,因着方才之事,对面前的十二哥一点好脸色也无:“和悦不舒服,我送她回去,十二哥还请回吧,就不送了。”
说罢,竟毫不理会十二阿哥,兀自将和悦打横抱起,往正房走去。
回到房间,把和悦放到床上,让人去熬了醒酒汤。
下人进来备好了热水,十三阿哥亲自帮和悦脱了衣服,把她抱入浴桶内,中间喂她喝了醒酒汤,看着她紧蹙的眉缓缓松开,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等到洗完,又把她抱到床上,拿布巾替她擦干净身子,换了被褥,盖上被子。
确定她睡的很沉,十三阿哥来到明间坐下,不复在和悦面前的单纯无害,竟是一派沉冷肃然,沉着脸问了海兰之前事情的经过。
海兰哪里见过十三阿哥如此表情,吓得胆颤心惊,一五一十地说了,十三阿哥脸色这才好看些,只是对和悦依旧气怒不已。
到如今,他如何不知和悦是被十二阿哥涮了?
以前是他小看了这个一向好脾气没有任何出众之处的十二哥,十二哥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不动声色就套取了和悦的话,得知了今日请他来此的目的。
又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和悦一心为富察毓秀打算,却没想到遇上了硬茬,碰了钉子。
现在想想,十二哥适才的举动分明是故意引得自己吃醋生气,果真是报复心极重。
想到此,十三阿哥恨的牙根痒痒,自己果真太过冲动,在十二哥面前失态了。
十三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和悦与自己说过的话,“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这才真正地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好在对方是十二哥,十二哥一向无欲无求,心性淡泊,他既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做了,想来也只是警告一番自己与和悦罢了,不会是敌人。
今日若换做别人,还不知会如何说呢。
不过十二哥一向不会在意这些事,此次出手警告,看来的确与和悦关系非同一般。
只不知和悦醒来后发现被十二哥看穿,会是何种心情?
莫名地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却是小心翼翼地回到里面,脱了衣,吹灭了烛火,侧身躺在和悦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
半夜和悦整个人往身边之人怀里缩去,汲取对方身上的暖意。
等到一早醒来,身边已经无人,天色大亮。
和悦懵懵地坐起来,唤来海兰和春芽,服侍自己穿衣梳洗,一边问了昨夜之后的事。
得知后来发生的事,和悦几乎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被十二阿哥设计了?还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和悦捂住脸,不敢见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早知道打死也不喝酒了,惩什么能啊?!
又得知后来十二阿哥故意亲近自己刺激十三,和悦更是暗叹,果然人不可貌相,十二阿哥瞧着温雅纯善,没想到却是个腹黑男。
这条路算是失败了,和悦只好如实告诉毓秀,却隐瞒了十二阿哥趁她喝醉套取她话的事儿,只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没问到,免得毓秀难过。
毓秀倒也并无多少失落:“你也不必多想,此事还是随缘为好,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和悦可不敢再去招惹十二阿哥了,听了此话自是点头不迭。
十二阿哥明显是个有主意的,当初姐姐要撮合自己与十二阿哥,还真是打错了主意,若是当初自己答应了,还不知姐姐会如何被对方耍着玩呢。
这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毓秀是知晓和悦醉酒的情况的,担心地问:“你喝醉了后没出什么事吧?”
和悦轻哼,她能做什么?分明是对方反将了自己一军,还利用自己打击了十三。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我喝醉了,幸好十三爷回来的早,没发生什么糗事,我还真怕当时自己醉酒说出什么呢。”
毓秀也是一脸后怕,脸颊晕红:“总之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和悦自是点头。
毓秀走了,和悦又恢复了无所事事,常与四福晋同去宫里请安,或去四贝勒府和八贝勒府做客。
过了年,进入正月,康熙再次南巡,依旧是去年的随行人员。
直到南巡回宫,一件大事猝不及防地发生,索额图被圈禁于宗人府。
和悦听到后却是并无多少惊讶,十三却很是紧张和惶恐。
晚上抱着和悦忧心忡忡:“索相倒了,也不知太子会如何?”
和悦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太子会被废吗?”,却并未戳破:“太子是皇阿玛的儿子,二者又怎能相提并论?”
十三一下子明了,眼眸明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