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慌,急忙再次抱住了她的腿:“姑娘,姑娘,您可不能走,求您救救我吧,让我当牛做马都成!”
即便无任何怀疑,和悦也不会轻易趟这趟浑水,更何况这会儿她早已对女子产生了怀疑,更不会帮她了。
若真的不愿,必定会谎称自己是有夫之妇,哪里还会说自己是黄花闺女?这不是故意的吗?
不过,这女子似乎认定了她,非要求她救命,和悦无语至极,烦躁之极,真想不客气地把她踹倒在地,只是面对六姐和伊都立等人,和悦还是要保持自己乖乖女的形象,太他-妈郁闷了!
其实怪只怪和悦在几个人里边年纪最小,伊都立虽只是个少年,却到底是个男子,未必会怜香惜玉,即便勾引也未必能引得对方怜惜。
和悦与妍悦同为女子,却是和悦年纪最小,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想当然,那女子便觉和悦是最为恰当的选择,必会因为心生不忍而答应救自己,不求她,还能求谁?
只是她却不晓得,和悦虽是个十岁的外表,却拥有二十几岁的灵魂,两辈子加起来,和悦也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心软,对其他不相干之人,心肠未必没有男子的硬。
这下子女子装够了柔弱,却并未换得对方的怜悯,终于慌了起来,开始咚咚咚地嗑起了头:“姑娘救救我吧,我不想做小妾,我想回家,我还要照顾我娘和弟弟,求您救救我吧,我当牛做马报答您。”
和悦未动摇半分,阿尔吉善却不耐了,吩咐小厮:“把她给我带回去!”
两个小厮响亮地应了一声,上前去拽那女子。
那女子额头都肿了,哭的好不凄惨,想挣开却挣不脱两个男人的桎梏,满眼绝望。
妍悦满脸不忍地拽了拽伊都立的胳膊,皱了眉:“伊都立,你能求你舅舅放了她吗?真的好可怜啊。”
伊都立还未说话,阿尔吉善却笑了:“两位外甥女是心善,可这女人却是个小骗子,当初央我救她,说以身相许的是她,如今千方百计想逃的也是她,你说,这样的女人值得救吗?”
妍悦愕然张大了嘴:“真、真是如此?”
和悦拽了拽六姐的胳膊,小声点头:“六姐,伊都立的舅舅既然如此说了,那必然是真的了,否则无缘无故伊都立的舅舅又怎会如此紧追不舍?我刚才就瞧着那女子神情不对,哼,感情还真险些被她骗了。”
她这愤愤然的话一出,倒是讨好了阿尔吉善,赞赏的目光瞥向和悦,笑的见牙不见眼:“外甥女,你可以随伊都立唤我一声舅舅,不必如此见外,咱们本就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
和悦很想翻个白眼,脸皮还真厚,这话都说的出口。
她只是想阻止六姐同情心泛滥,从而得罪了阿尔吉善,可不是为他说话。
不过,和悦还是紧跟着唤了声“舅舅”,眼珠一转,好奇地问:“那舅舅,她是如何骗了舅舅的呢?”
她还真想知道那女人为何如此反复,方才瞧她那满脸绝望的模样,虽说是之前骗了阿尔吉善,想来却也是另有缘由。
阿尔吉善见她提起此事,仍旧尴尬,不愿说,却耐不住对方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渴望地看着自己,只好磕磕巴巴地说了出来:“这女人唤做夏婷,原是那伶香阁,咳,的那什么,这个也不必与你说了,总之我救了她,她说自己还是黄花闺女,要以身相许,我便救了她,谁知她却趁机逃跑了,你说我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了她,能让她跑了?”说到后面,神色愈恼,似是当真被那女子给气狠了。
妍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同时又忍不住暗恼,哼,险些被那女子给骗了去。
和悦却呆愣在那儿,半晌未回过神来。
妍悦扭头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拿胳膊撞了她一下,和悦这才回过神,恍惚地眸子迎上六姐疑惑的目光,脑子蓦然恢复了清醒。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妍悦撅了嘴,面露不满。
和悦摇了摇头:“没什么。”虽如此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她怎会在此?或是这只是巧合,并非是那个人?
不过自己都已经来了此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眸中闪过一丝暗芒,无论是不是她,此刻的和悦并不打算管这档子事,就让她在那儿呆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和悦的唇角扬起一抹讽刺凉薄的笑意,只是很浅,并无人注意。
她发现自己又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呢,看来未来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今日打扰了伊都立和两位外甥女的兴致,我请三位到酒楼用膳如何?”阿尔吉善热情地邀请。
三个人自是答应。
用罢膳,阿尔吉善先行一步,和悦等人则回了府。
今日虽遇到了些不甚愉快之事,后来却还是很高兴的。
回到府中,妍悦依旧念着方才的女子,好奇不已:“七妹,你说伊都立的舅舅会对那女子如何?”
和悦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却奈何六姐精神极好,对此事甚是关心,便也耐着性子回答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那女子那样漂亮,伊都立的舅舅也不至于会过分为难了她。”
当然,好吃好喝地供着是必定的,自由却也是没了的。
若是她识趣点,或许阿尔吉善会对她好点,再如今日般逃跑,可没那样好过了。
“真不明白她为何要欺骗伊都立的舅舅,既然答应了就应当言而有信,如此出尔反尔,着实令人不齿,而且,我瞧着伊都立的舅舅人还挺不错的,能得了他的青眼,可是那女子几世修来的福气,可不比朝不保夕来的要好?”
妍悦本人便极重信用,自是讨厌这等无信之人,再说了,伊都立的舅舅也是她的舅舅,敢欺负自家舅舅,即便对方可怜,也还是讨厌。
大冷天的,和悦额角淌下一滴汗,十分无语。
六姐这样直接和单纯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有伊都立在,想来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想到此,和悦便也不担心了。
二月里,皇帝御驾南巡去了,整个紫禁城便只剩下了那几位主子。
和悦对古代的南方自是好奇不已,可惜她去不成,见不到记忆中的景色。
想着何时能够去一趟南方那温暖如春风景秀丽之地玩儿上一回,总好过整日里待在京城这一片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