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何人的丫鬟?”郭络罗氏再问:“我府上可没那些个乱嚼是非的奴才。”
十四阿哥脸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郭络罗氏也不再问,兀自说着:“若我没记错,当日兆佳妍悦被完颜氏泼了一身的水,我身边的丫鬟带着她去换衣,路上一直由我的丫鬟相陪,可没见什么外男,这个听说又是从何处听说?”
十四阿哥张大嘴,讷讷无言:”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络罗氏轻嗤一声,低了眉,盯着茶盏中表面漂浮着的茶沫,语气悠然:“我说十四弟啊,你还是长点心吧,莫要再听风就是雨,没的中了人家的圈套。”
旁边传来“啪”地一声响,是十四阿哥拳头击在椅子扶手上的声音。
“是谁要陷害妍悦?!”十四阿哥面上阴云密布,咬牙切齿。
“此事对谁有利,十四弟自己想想便知,我可不知。”郭络罗氏微微抿唇,纤长的手指抚摸着茶盏边缘,眼睑轻垂,投下一片暗影,挡住了眸中的思绪。
“哼,无论是谁,爷定不放过他!”十四阿哥恨恨地道。
“是谁又有何意义?左不过是为了挑拨你与十三弟的关系。”正认真作画的人停了笔,淡淡出声,绕过书案走了过来。
“八哥,你这是何意?”十四阿哥愕然。
八贝勒挨着郭络罗氏坐下,接过郭络罗氏递来的茶盏,低眉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你与十三弟年纪相当,又同在德母妃身边养大,自小玩在一处,若是你与十三弟生分了,得利之人可有的是。”
十四阿哥不说话了,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这些勾心斗角的我可真听不懂,也没兴趣听,我还是想问,十四弟究竟看中了那兆佳妍悦哪一条?我倒没觉着有什么好的。”郭络罗氏似是极不耐烦,目光灼灼看向十四阿哥。
八贝勒无奈地抚了抚额,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纵容。
“她,她与别人不一样。”十四阿哥被转移了话题,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目光闪烁。
“嗤,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女人?我瞧那完颜氏模样也不错,人家对你似乎是情有独钟啊,可比那正脸也不给你一个的兆佳妍悦好多了。”郭络罗氏托着腮,眼珠子直转,嘴角抿着笑。
十四阿哥皱眉:“我才不要那完颜氏,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欺负妍悦,可见是个半点规矩也不懂的跋扈之人!”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郭络罗氏与八贝勒对视一眼,故意叹了口气:“罢了,真不懂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放着喜欢你的人不要,偏偏扒着一个不把你当回事的人。”
八贝勒眉宇一动,眸含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包括我,我可是心知你心里有我。”
郭络罗氏腮染红晕,轻呸了声,抽回自己的手:“你少自作多情,我心里何时有你了?分明是你追着我不放。”眼却不敢看他。
八贝勒轻笑出声,声音悦耳,如金玉撞击之声。
十四阿哥皱着眉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八哥,湘意姐,你们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当着我的面,你们也好意思!”
“叫八嫂。”八贝勒淡淡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十四阿哥一噎,郭络罗氏噗笑出声。
“八哥,你们这还没成亲呢,哪来的八嫂?!”十四阿哥轻声抱怨。
“早晚是你八嫂,早叫晚叫有何区别?”八阿哥不以为意。
“八哥,你真是够了!”十四阿哥猛地起身,受不了地说了声“告辞”,大步走了出去。
郭络罗氏趴在椅子扶手上,笑的花枝乱颤。
八贝勒笑着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腰:“连你也取笑我?嗯?”语气有些哀怨。
“哈哈哈……”郭络罗氏怎么也止不住笑意,笑软在他怀里。
“你还真是越发脸皮厚了。”郭络罗氏好不容易止了笑,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
“脸皮不厚,如何娶到你?”八贝勒微挑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郭络罗氏“呃”了声,瞪大眼睛,颇是无语:“怪不得连十四弟也受不了,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这可由不得你。”八贝勒眸中含笑,语气霸道。
“真没想到,你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如此霸道,从前我还真是错看了你。”郭络罗氏轻撇嘴,忽然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着把我骗了过来?如今人骗到了手了,你也暴露了本性。”说着,握拳轻捶他胸膛,满脸愤然。
八贝勒握住她的手,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宠溺:“我就是个把你骗进我手中的猎物,骗到之前自是会不择手段,不过有一点我可从未骗你,别人说我是为了你尊贵的身份,可是只有我自己知晓,从见你第一眼开始,你便是我一生唯一想要之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骗你,自是不需要再隐藏我的本性,不过如今你已上了我的船,冠上了八福晋的帽子,便是想跑也无法了。”
“你这话好没道理,像个强盗。”八福晋笑盈盈打趣他,眸中却盛满感动,话音一转,又说了句:“不过,我喜欢。”
八贝勒眸子乍然一亮,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两个人抱在一起,并无任何亲密举动,却透着岁月静好的温馨。
静了会儿,八贝勒忽然问:“你为何要答应那兆佳和悦?”
怀里娇软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少女面上的笑意缓缓隐去,只一瞬间,又恢复了笑脸:“我对她甚是好奇,那样小的一个孩子,有时候瞧着却似个大人般,我很喜欢她,既然她求到了我这儿,我自是没有不帮的道理。”
八贝勒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轻笑:“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你一向不是个管闲事的,如今却帮了她三次,我很好奇。”
瞧着少女僵住的笑脸,紧紧抿起的唇角,他揉了揉少女的腰,搂的她更紧了些,轻叹了口气:“你不愿说,我自不会问,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郭络罗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瞧你这正经的模样,我都险些被你吓到了,你可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八贝勒无奈低叹,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