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那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和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冲了些。
十三阿哥忍不住委屈地抱怨:“谁让你以前那样凶?你这动不动就生气的毛病我可不敢恭维。”
和悦气的咬牙,恨不得揍他一拳,竟敢这样说她,灵机一动,露出一抹微笑,笑吟吟地问了句:“是吗?”
上前一步,趁他不备,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
十三阿哥“咝”地吸了口冷气,猛地退后一步,抬起受伤的脚,怒气冲冲瞪她:“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谁让你嘴不饶人?”和悦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
十三阿哥哑然,气势弱了下去,委屈地瘪了嘴:“你说过不会生气的,怎么又反悔?”
“那也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是你自找苦吃而已。”和悦冷笑。
“说来说去,你今日还是为了你六姐来找我,我还因为你六姐被十四弟打了一顿,你也不关心关心我,还总是欺负我。”十三阿哥如受气小媳妇似的,眨巴着水润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抱怨。
瞧着他这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和悦一阵恶寒,忍不住皱眉:“少来,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我看你被打了也是活该!”
“你!”十三阿哥气急。
“我什么我?自己打不过人,还在这儿抱怨,这不是懦弱是什么?”和悦扬眉反问,毫不客气。
“谁打不过他了?我、我是……”十三阿哥脸红脖子粗地说了一半,未再说下去,神色落寞又委屈,脑袋垂了下去。
瞧出些不对,和悦微有些诧异,就听到他喃喃自语:“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
说罢,不理会他,往正房走去,和悦一个冲动,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袖。
十三阿哥脚步一顿,诧异地低头看向握住自己的小手,微微怔住。
和悦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毕竟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基本的自尊心还是有的,自己那样说是不是打击到他了?
又见他方才那副样子,似乎另有隐情。
想到此,她语气柔软了下来,小声道:“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话,你若有气,大不了找十四爷打回去,以前谁欺负我,我也是那样打回去,谁也不敢欺负我了。”
十三阿哥目光一亮,方才的落寞消失无踪,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
“可是有些时候即便受了欺负,我也不能动手,像当初你打了我,莫非我也要打回去不成?且不说胜之不武,你一个小姑娘,我又如何能与你动手?”
他低声抱怨着,眼眸却亮亮的,带着揶揄。
和悦很后悔方才自己劝解他,这下自己算是得到了报应,脸颊通红。
仿佛自己仗着女子身份欺负他似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回去了。”和悦懒得与他争执,绕过他跑了回去。
心里却琢磨着他方才那句话,虽说是揶揄的口吻,可根据他方才落寞的表情和未说完的话,和悦也能猜出几分。
十四阿哥毕竟是德妃最宝贝的儿子,十三阿哥又在德妃身边长大,有些事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即便受了欺负也只能咽下去。
这样的他莫名地让和悦有几分心疼。
可只是瞬间,和悦便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由狠狠地唾骂自己,这样容易心软,这还是她吗?
莫非年纪变小了,心肠也软了不成?
回到正房不一会儿,十三阿哥也回来了。
四贝勒与四福晋见两人神情愉悦,知道问题解决了,也是高兴。
因天色晚了,和悦便在此用了膳。
膳后,和悦向四贝勒和四福晋告辞,四贝勒忽然叫住了她。
和悦顿住,不解地看他。
四贝勒唤来贴身小厮苏培盛:“把东西拿来。”
苏培盛“哎”了一声,退了下去。
看着这样的四贝勒,和悦很是好奇,是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的?
当苏培盛再次进来,和悦一眼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毛茸茸雪白一团的小东西,眼眸乍然一亮。
“这是给你的。”四贝勒瞧见她眸中的光亮,嘴角微扬。
和悦受宠若惊,接过苏培盛递来的小狗,小狗全身毛发雪白,雪团似的,仰着脑袋,圆溜溜的眸子瞅着她,呜呜叫了几声,伸舌头在她手背上舔了舔,可爱极了。
和悦虽然性子像男孩子,却也有着女孩子的天性,喜欢这些毛茸茸可爱的小动物。
和悦眼眸弯成了月牙儿:“谢谢四爷。”
这一刻,和悦眼眶莫名有些湿润,她真的未想到会有一个人对自己这样好,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就像当初的姐姐。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却让她感觉到了像亲人般的温暖。
告别了四贝勒和四福晋,和悦坐上回府的马车,因天色晚了,四贝勒派了一个贴身的小厮送她回了府。
到了府门口,玉樱自荷包里拿了一两银子给了那小厮,和悦笑眯眯谢了小厮,小厮连道不敢,骑马回返。
回院子的路上,玉樱笑道:“格格,四贝勒对您可真好。”
和悦点头,是啊,这一刻,和悦不再把那个人当做未来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个大哥哥。
从小她就渴望有一个哥哥,后来她有了姐姐,虽然依旧没有哥哥,却并无遗憾。
自从来了这里,她有疼爱自己的阿玛额娘,有关心自己的姐姐,还有个弟弟。
四贝勒又对她这样好,虽然不明白是为何,但是和悦能感觉到那份真切的关怀。
幸福来的太快,太多,和悦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或许现在的生活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觉醒来,她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和悦走了后,因宫里下了钥,四贝勒就让十三阿哥在府上歇着。
十三阿哥不是第一次在四哥府上过夜,因他自小与四哥亲近,被四哥手把手教导长大,虽是兄弟,感情却与父子无异。
只是今日四贝勒叫了他去书房,说是有话与他说。
十三阿哥以为是何要事,便跟着去了。
到了书房,四贝勒命人再门口守着。
“四哥,到底有何事?”十三阿哥不解地追问。
四贝勒看着这个弟弟,虽年纪尚小,眉间却已有了几分英气,只是性子依旧单纯,让他甚是担心。
他与这个弟弟一向亲近,倒也不拐弯抹角,把自己考虑许久的事与他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