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暗卫就送来急件。
“主君,鸢华山庄急件。”
鸢华山庄是遥生阁名下的产业,没有急事他们是不会求到慕槿悠这的,该是遥生阁管事沈文蒲手里才对。
慕槿悠急忙撕开信封查看:主子,蝎子门联合帝魔罗的魔族盗走大量生铁和一株千年雪莲,至十伤十死,五人下落不明。
“送货的带头人是谁?沈文蒲呢?””
“回主君,因为这批货客人要得急,是马副管事亲自带队。马副管事身受重伤,沈管事已经带人去追查货物和失踪五人的下落。”
“另外,沈管事说有一点不确定的事没写在信上,让属下代为转告。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件事和天龙国太子也有点关系。”
“怎么回事?”
“天龙国太子当时正被几股势力追杀,刚好和送货的人碰了个面,这才让魔族和蝎子门的找到了机会。”
慕槿悠右手食指弯曲,在桌子上敲了敲。
“钟离思珩现在在哪?”
“据说跌下了悬崖。”
慕槿悠嘴角抽抽。
又是悬崖!这钟离思珩和悬崖的缘分还挺深的。
“钟离思珩回来后找人将他揍一顿。”
“啊?”暗卫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这钟离思珩真够倒霉的。
“货呢?”
“货被帝魔罗的魔族带走了。”
“很好。让重楼跟上去帝魔罗。”
“是。”
重楼一路狂奔,一直快接近帝魔罗的入口才赶上慕槿悠,他严重怀疑慕槿悠是故意的。
“主君。”
“来了,你也许久没见过你那魔王父亲了吧?”
额……
“主君提那晦气的人做甚。”
“重楼啊,可有想过统领魔族?”
“呵呵,主君您还是别开玩笑了。在魔族混血是最低贱的人,您这不是故意让属下去找羞辱嘛。”
“本君是你的后盾,怕什么!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甚至是魔主之位本君亦可助你一臂之力。”
重楼听后,感觉一股涩涩的情绪堵在心间。“虽然属下很讨厌这里,如果主君有需要,重楼定义不容辞。”
“放心,本君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的,不愿意也可以选择毁灭。”
“可是主君您不是说魔族也属于世间的产物,它的存在定有它的道理,如果强行摧毁就会遭到反噬吗?”
慕槿悠反问道:“如果他们犯下滔天大罪呢?”
“这……属下不是很明白。”
“呵,你以为本君布这么大的局是为了什么?”
“?啊?”重楼还是不理解。
“难道是逆天改命?”
慕槿悠冷哼一声,嘲讽道:“区区魔族还不值得本君以命换命,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这……属下都被绕糊涂了。”重楼挠挠后脑勺。
“也是。你这脑袋让你统领魔族的确勉强了。”
“主君,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慕槿悠不想跟榆木疙瘩说话,独自往前走。突然她又停了下来,重楼差点撞她身上。
“重楼,你应该还没体验过打你父亲是什么感觉吧?”
重楼不屑地说道:“他不配做我父亲。”
“好,那你母亲的仇想现在报吗?”
“主君您不是说时候没到吗?”
“现在到了。”
鸢华山庄庄主身份对外是沈文蒲,遥生阁副阁主也是沈文蒲,阁主慕槿悠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布。慕槿悠很疑惑,魔族、蝎子门和鸢华山庄无仇无怨,他们怎么会去抢鸢华山庄的货?
她突然想到什么。“要货的人是谁?”
“那人带着面具没有说出身份,只给了一个在雪王山的地址。”
雪王山?万年雪山千年崩,莫到急事不回门。数人雪巢,无冤魂。意思是万年的雪山一千年就会发生一次雪崩,不要等到有急事了才踩着时间回来取东西。等到雪山崩塌了才回来,住的巢穴都全被压塌了,死了也不冤枉。
雪王山地势特殊,多牢固的建筑遇到千年的灾难也顶不住。在这里是有常年住人的,但是每到一千年他们就得离开雪王山五天,重新建立巢穴。他们皮肤、头发都是雪白色的,连衣服也不例外,好似和雪融为一体。他们只适合在外界待五天,只有雪王山中心的位置才适合他们长期居住。这些人被称为雪王族,只有五百人,他们的王雪澜庭被称为雪王。
看来背后之人的目的不是货物,买货只是一个幌子。
雪王山、魔族、蝎子门,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慕槿悠忽然豁然开朗。
慕槿悠在红香阁的时间多些,所以沈文蒲时常去红香阁汇报业绩。但外人只以为沈文蒲是和君子衍交好,因为两人经常在茶楼出现。雪王山、魔族、蝎子门又和君子衍这个身份有仇,估计是想借此让沈文蒲交出君子衍。
慕槿悠都木然了:仇人居然这么多。
重楼见慕槿悠一直不动,忍不住出声道:“主君,还去吗?”
慕槿悠白了他一眼。“都到门口了,你说去不去?”
虽然买货只是个骗局,但是那批生铁和千年雪莲都不便宜啊。
和整个帝魔罗有仇的是君子衍,慕槿悠今日的装扮也是君子衍的装扮。
“主君,有问题。帝魔罗今天巡逻的数量增加了。”
这个白痴,人家专为我设的陷阱人数能不增加吗?
“这批货能不能回来就看你的了。”
“我?呵呵,主君您没开玩笑吧。”
“进去好好和你父亲叙叙旧吧,把他拖住就行,我们在外面等你消息。非祁把脸再画黑一点,扮成重楼的侍卫,改名为小黑,暗中寻机会去查探货的位置。找到后发淡灰色无光信号。”
“是。”
“主君,您之前也没说让我和非祁两个人单独进去,属下还没做好准备呢。”
“不用准备了,去和你父亲好好叙旧吧。”
“啊?”
重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脱浆白衣,非祁早就自己主动换上了。
“呕~~。主……主君,这衣服多久没洗了,怎么有股猪屎味。”
慕槿悠很淡定的说道:“哦,这身衣服是非祁临时买回来的,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掉进谁家猪圈里了。”
“什么?”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非祁说了,只沾了一点,而且他已经擦干净了。”
重楼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非祁。
非祁也回答得认真。“重楼大人,我发誓真的擦干净了的。”
“你用什么擦的?”
“嗯~~在猪身上抹的。”
“你……啊~~嘭!”
重楼气得想叨非祁的心都有了,结果慕槿悠不耐烦了,一脚将他踢到帝魔罗门口,四脚朝地,屁股朝天。
“呜呜呜,脸都丢尽了。”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跑来查看情况。
非祁很上道,飞快的跑过去。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对不起呀,公子,你非得体验飞的感觉,结果属下没控制好力道,没把你踢伤吧?”
毫无疑问,重楼将气撒到了非祁身上。
“我*,小黑,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看到围过来的守卫重楼也一视同仁的怼过去。
“看什么看,没认出来你们爷爷吗?滚回去告诉魔窿,他的祖宗回来了,让他好酒好菜的候着。”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你们那眼神看不起谁呢?”
守卫们捂着鼻子离他远远的,另一个跑去禀告魔窿了。非祁将他扶起来后也是一副媳妇儿的模样,低着头不敢出声。
魔窿所有儿子中最讨厌的人就是重楼,因为他比所有魔族人好看,眼睛遗传的她母亲的,所以以后他死了也没机会复活。最喜欢的人是重楼的母亲,那个温柔软语的於藏国女子。
人都说母凭子贵,或是子贫母贵。重楼是一点富贵都没享受到,他排行十一,从一生下来就遭受嫌弃和白眼。重楼这个名字还是慕槿悠取的,而在魔族他的名字叫野种。
重楼也不是个受气的,魔族人越看不惯他,他就越是要张扬。骂还口,打还手。有时候他还仗着母亲得宠主动去欺负别人,魔窿的第十子经常变成残废,气得魔窿想杀他的心都有了。这也是为什么魔窿一直对外宣布只有十个儿子的原因。
直到他的母亲替魔窿挡刀子死了,他被赶出帝魔罗变成了小乞丐,才结束了他惹是生非的生活。后来是慕槿悠将他从一个乞丐窝里捞出来的。
魔流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立马赶来帝魔罗的城门口。
“哟,这谁呀,原来是野种啊。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来求施舍了?”
“魔流?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屌样。看来当年爷爷下手轻了,没让你长教训。”
“呵,你现在也就只能磨磨嘴皮子功夫。”
“那爷爷今日就让你再体验一次当年的手上功夫。”重楼说完就把魔流拉过来,狠狠地暴揍一顿。
“啊!野种,本王子跟你没完。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本王子被欺负了?”
其实,是刚才守卫们没反应过来。他们反应过来后就抄家伙,朝重楼叉去。
“住手!”来人是魔一诺和刚刚那报信的守卫。
魔一诺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对重楼表现出厌恶,态度很恭敬。
他弯腰行了一礼。
“王上请您过去。”
魔一诺从来没有为难过重楼,重楼也自然不会为难他。而且他的父亲,上一届魔卫首领,还送过吃的给他。
魔流不高兴了。
“魔一诺,你对他这么恭敬,做什么?不过是个野种罢了。本王子还不相信父王就真的会收留他。”
魔流想要一起去魔窿那,魔一诺也没阻拦,结果到了魔王宫,被魔窿骂回去了。
这时候,魔窿正在吃午饭。
“哟,赶巧了,老子正饿着呢。”重楼将外套扔掉,丢在地上,拿起公筷,津津有味的吃起饭菜。
“给老子换件外套。”
“呸,难吃死了。”
魔窿蹙起眉头,摇摇头。
终究不是她。
从重楼进来,闻着他身上那一股味儿起,魔窿就放下了筷子。
“你来做什么?”
重楼没理会他,只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东西,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让魔窿彻底相信重楼在外面饿惨了。
外面非祁也不遑多让。
他对哈着腰谄媚道:“嘿嘿,这位大人。那个我也很久没吃东西了,可不可以……。”非祁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
魔一诺想着王上都同意那人跟他一块吃饭,这个黑炭又是又是那人的下人,那就带他去吧。
“跟我走吧。”
“哎好好好,谢谢大人,嘿嘿。”
到了厨房,非祁的模样也是狼吞虎咽,甚至看起来比重楼还要更饥饿。
“真好吃,嗝~~。”非祁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糟了,忍不住了,快告诉我茅房在哪,老子要拉出来了。”说完忍不住放了个屁。
一股臭味弥漫在整个厨房,气得众人纷纷逃窜出去。
“别走啊。”非祁早就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就是份量有点重,这味儿自己闻着都想吐。
“大人,我快拉出来了,呜呜。”
魔一诺很嫌弃,早就跑了出去,最后随便拉了一个人把非祁扔去了茅房。
“噗~噗~噗,呕~~。”特么谁给老子下的药,下这么重。等在茅房外的那个人也嫌弃的走开,一路跑了回去。就连慕槿悠派来接应他的暗卫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这厨房和茅房怕是都不能要了。
听到那人离开的动静,非祁忍着味儿吃下解药。又出了茅房假装问回去的路,结果因为他身上的味儿太重,没人理会。
这样正好。
非祁一边假装问路一边观察路线,最后在守卫众多的库房停下。他身上味儿太重,不适合进去,只能引开那些侍卫,让那暗卫进去。
“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带老子出去啊。”
那群侍卫立马被惊醒。“什么人!”
“哎哟可算见到活的了。几位大哥,我是我家小王子的侍卫,今天我家小王子是才回来的,我因为去了一趟茅房,结果那带路的人跑了,你们知道王上的宫殿怎么走吗?我家小王子还在和王上一起吃饭呢。”
那群侍卫捂着鼻子离他远远的,他们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是,说半天你们没听到啊,老子不识路,不识路!”
那名暗卫趁非祁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快速飞了进去,几人只感觉有股清风飘过。但是非祁身上的臭味让他们忽略了那点异样。
“呕~~呕滚,快滚!”
小样,老子熏死你。
“大哥,你们不能这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家小王子是谁吗?他可是很得王上宠爱的。不就问个路吗?”
非祁说完还主动靠近他们几步。
“呕~~你别过来。”
非祁假装没听到。
“你说什么?”
“呕~~。”侍卫们忍不住了,几人合力将他扔出了魔王宫,那名暗卫又趁机跑了出来。
“嘭!”
“靠!老子怕是废了。”
见四下无人,暗卫忍着恶心将非祁带了出去。
“主君。”慕槿悠看着两人忍不住后退几步。
“不是让你们发信号吗?你们这味是怎么回事?重楼呢?”
“那个……发生点意外,被扔出来了,重楼大人还在和魔窿吃饭。”
慕槿悠话还没问完,非祁赶快转移话题。
“主君,属下去画地图。”
没等多久,慕槿悠看着那有味道的地图再次嫌弃,她将地图记在脑海里,至于非祁和暗卫把他们打发回去了。
这是一次有味道的意外。
慕槿悠曾以君子衍的身份到魔王宫恶作剧过,对这里倒是挺熟悉的。
因为货重,带来的人不少。魔王宫的暗卫也不少,带货走的时候得小心点。
不过也不虚,慕槿悠的暗卫已经将库房这一片的暗卫迷晕藏在树上。要离开帝魔罗也容易,就是重楼得自己想办法脱身了。
慕槿悠这边进行得很顺利,背着东西出了帝魔罗。
魔王殿这边重楼和魔窿吵起来了。
“老子再说一次,把我母亲的遗物交出来。”
“本王是不会给你的,要钱本王可以答应。”
“呸,老子不稀罕。你不配留下我母亲的东西,还有我母亲的遗体也要带走。”
一听重楼还要带走他母亲的遗体,魔窿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耳光。
结果重楼比他更快动手,先给了他一耳光,又揍了他一拳。
“逆子!”门外的魔一诺装作没听到。
魔窿擦掉嘴角的血迹,想到那个女人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给本王把他扔出去。”
重楼甩开魔一诺的手。“滚,老子自己会走。”
重楼借机出了魔王宫。
他转头看向魔一诺。“有钱吗?以后还你。”
额……
魔一诺嘴角抽抽,掏出一袋银子。
“不用还了。”
重楼也不客气。
“好,那就不还了。”说完,重楼就大摇大摆的走了,独留魔一诺愣在原地。
重楼借机又出了帝魔罗,看到周围空无一物,重楼就知道自己又被抛弃了。
回到魔王宫的魔一诺这才想起非祁来,但想到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就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