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管离开冷宫后刚回到住处就被抓捕,他是被自己徒弟高忠揭发的,也是被自己徒弟亲手抓入大牢的。
他不敢反抗,高忠也认定他不敢反抗,不然定会牵连慕槿悠。
张总管被抓入大牢这事是秘密进行的,所以慕槿悠也不知道这事。
今日,慕槿悠早早的起来捣鼓着药丸和药液。
这药丸是慕槿悠为自己准备的,惠文皇后的毒比想象中的严重,到时候自己定会失血过多,所以多做点补气血和恢复体力的药丸是必须的。药液是为惠文皇后准备的,是给她补身体的。
慕槿悠忙完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禁轻笑一声。
人生潮起潮落,或贫穷或富贵一生,或颠沛流离,或顺遂一生,终不过是世俗间的一场历练罢了。人生百味不值得多在乎。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对于那一个世界,我本就不存在了。也许真的是老天看不惯我上辈子太过悠闲自在了,但不管怎么说,该欠的人情得还了,你不让我逍遥自在,我偏跟你作对。
收拾一番,入睡吧。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梢头,又不知何时,天上挂满的星笼,只余下两三盏。
一声虫鸣,躺在床上的慕槿悠利落翻身起床,收拾好东西,直奔凤澜宫而去。
冰床前,慕槿悠细细端详着惠文皇后的轮廓,似要深深记在心里,突然又挣扎地皱着眉。
还是算了吧,本想将你刻在心里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血缘关系吧,也或者是出于对你宁愿付出生命也要我活下来的感恩之情,让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我必须要离开了,给你解了毒,今晚就离开。”
遂,慕槿悠不再耽误时间,放下包袱,取出银针和一瓶药液。
慕槿悠用银针强制让惠文皇后张开嘴,喂下药液。
“有些苦,忍一会儿。”
喂完药,慕槿悠又催动玄脉术替惠文皇后恢复身体的温度,这个过程,时间有些长也很危险,如果没有把握好度,惠文皇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直到看到银针开始抖动,惠文皇后头顶冒出丝丝白烟,慕槿悠才敢松一口气。
她没有取下银针,而是利用玄脉术的第二层:吸附术,将惠文皇后轻轻扶起,再双手结印,用匕首分别划破自己的左掌和惠文皇后的右掌。
毒素在玄脉术的牵引下从惠文皇后的右掌流出,而慕槿悠的血液从她的左掌流出,一边为惠文皇后输送血液,一边利用自己血液的特殊性清除惠文皇后体内的余毒。
其实选择师父传授的以气渡血速度更快一些,只是慕槿悠的真气恢复的太慢了,连玄脉术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逝去,慕槿悠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失血过多的副作用,给她带来强烈的眩晕感。她不敢让自己倒下,在腿上划了一刀强行打起精神,直到完成最后一步,她才躺在地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衣摆沾上了不少毒血。
费力地取出一颗药丸塞入嘴中。
算算时间,乾元帝快来了,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休息了会儿,稍稍恢复些许力气,慕槿悠扶着冰床站起身。
这冰窖还真不是正常人能久待的地方,真冷。
慕槿悠从怀里掏出两张方子放在惠文皇后的左手处。
这张方子,只要那个人愿意相信,三个月后就能苏醒。另一张能在一年内治好你的寒气。
结果如何,全听天由命了。
“母亲。”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吧,也许是我自私了,但我一向自由自在惯了,还在不喜欢这个地方。”
慕槿悠想了想道:“以后我的名字叫慕槿悠,如果上天能有幸让您听到,那就说明我们缘未断。”
“我只信道不信佛,不过听说您喜欢听佛经,那以后我就常去弗灵寺给您点一盏长明灯吧。”
恩已还,从此再无瓜葛,保重。
慕槿悠向惠文皇后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不知是谁红了眼,湿了眶。
不知是谁的手指微微轻颤,想留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