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笙眨了眨眼,怎么看怎么无辜:“俺乃将军夫淫也。”
士兵上下打量了下夏黎笙,看到她风尘仆仆的衣着和风尘仆仆的面容后,又往她们身前挡了挡,一副“傻子才会相信你的”的神情。
夏黎笙此刻非常想做一个抠鼻的表情,不过为了自己伟大美好的将军夫人形象,还是算了。
“认识她么?四大暗影之一啊!”夏黎笙指指阳影。
士兵瞟了阳影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夏黎笙没听到他的回答而后醒悟:“对哦!暗影嘛,肯定都是藏起来看不见的!”
阳影冬竹默默地往后面退了几步,想以此证明‘我和她不熟’!士兵鄙视的看着她。
夏黎笙又想了想,举起左手,“那你知道介个不?”她无名指上的银环在阳光底下折射出光芒。
士兵深深凝视了好一会那个银环,夏黎笙以为他认得,刚想开口便被他抬眼时像是看向神经病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夏黎笙欲哭无泪的扭头,愕然发现阳影和冬竹已经以飞速闪到了老远。
“偶凑!”夏黎笙当即爆粗口,忽然摆出一副就义的表情捞起随身挂在腰间的玉佩,摆到他面前:“这总该认得了吧大哥?”
士兵刚想摇头,在一旁一直密切关注着夏黎笙这边情况的一个士官突然走了过来,喝退了那个士兵然后谄媚的对夏黎笙道:“将军夫人,这畜生没长眼,多有冒犯了,还任凭将军夫人处置。”
那士兵听到这话,吓得两腿一抖,自发自动的就跪了下去,在和煦的秋风中颤抖着身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将军夫人恕罪啊!”
‘她长得很可怕吗?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得上是温室里的一朵美丽的小花吧?她言辞很咄咄逼人嘛?明明就很随和欢脱的有木有!她举止很粗鲁嘛?就算是风尘仆仆,但是怎么看也是个淑女而且还是个良家妇女有木有?!’
夏黎笙腹诽着,随即咧开嘴角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起来罢!你们众将士保家卫国,诸多不易,本夫人又有何理由为了这一点小事而怪罪于你们呢?反而还要倚仗你们扬我国威呢!”
士兵一听这话,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劫后余生的,总之他满眼含泪的重重磕了个头:“必不负将军夫人的期望!”
那切切实实的“咚”的一声敲得夏黎笙心里那是一个颤呐!
她哆嗦着双手扶起士兵,然后撤手转身对士官道:“带本夫人去找将军。”这话的态度可就生冷得多了。
士官却恍然不知,依旧卑微屈膝谄笑着为夏黎笙开路。
冬竹随着夏黎笙进入营地,阳影也已没入黑暗悄无声息的一同进去。
夏黎笙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催促,而是不紧不慢的在士官前面走着。
士官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他的英雄伟绩,夏黎笙心不在焉的随意应了两声。怎知那士官愈发洋洋自得,说得更是眉飞色舞。
是应该似《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白素贞与许仙一般的缠绵肉麻,还是潇洒的撂下一句“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死没有”?
千百种见面的方式、态度都被夏黎笙想得烂透,直到耳边在一瞬间没了士官的滔滔不绝、士兵们的操练声,安静得出奇,她才有些恍惚的找回焦距。
她已身置一顶帐篷之中,正面对着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微微侧身转头,视线就再离不开她身上半分。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着静静注视着对方。眸中情绪万千,眼神交汇,老早就酝酿好的话却又在顷刻哽在了喉咙之中。不想咽下肚,又无法吐出。
良久,墨轩溯忽然大步上前,把她揽入怀再一个附身攫住了她的唇。
时隔一个月的见面,夏黎笙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痴缠言语,而是她内心里最贪恋不已的拥抱。
熟悉的薄荷香袭来,钻进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五脏六腑。
这一刻,夏黎笙不知为何比任何时候都想哭。
她孤军奋战,抵抗太后与何纤伊的陷害;她独自一人,呆在光线微弱几近十二个时辰都是黑暗的牢里;她午夜梦回,整宿整宿的睡不安稳。
‘你看,我为了你遭受了这么多冤屈,为了你又是那么的憋屈,你又怎么能够若无其事的逃之夭夭?’
女汉子再坚强,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女汉子再怎么无坚不摧,她也需要一个拥抱;所谓女汉子,只是习惯了没有人依靠的感觉所以才故作顽强以求让自己能够有安全感罢了。
如果身后不是空无一人,谁愿意强装无所不能?
他是她的归属,他是她的港湾,他是她的一切,他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悄无声息中那个人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
她只能、也只会在他面前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会撒娇、会耍赖,会要人保护、会要人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