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荀鹰说来,哑女只是受害者,并无勾引荀鹰之嫌。男人是应该付责任,但张程缘心疼杏花,不可能答应荀鹰纳妾的要求。作为旁观者,张程缘明白此刻不是找荀鹰算账的时候。“荀鹰,你中催情药之事蹊跷,哑女出现的时机过于凑巧,我觉得这有可能是别人专门为你设得圈套。再说,现在杏花刚有三个多月的身孕,纳妾之事,还是稍微缓缓。”
荀鹰并不怀疑哑女的动机,但考虑到杏花怀孕,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不再坚持,“好,我听少主的,等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做定夺。我会尽快去查。”
“当局者迷,你还是好好陪杏花吧,这件事我会再派人去查。”张程缘冷厉地目光扫过荀鹰那张微肿的脸,忍住欲再打他的冲动。
荀鹰还是不知趣地补充一句,“我可以非常确定,哑女不会武功,体内没有一点内力。”
“闭嘴,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会派人查。”张程缘厉声说道。
荀鹰立马噤声。
张程缘喊出暗雨,将调查的任务交给他。蒙面的暗雨领命后立马消失。
“少主,你的隐卫功力在我之上,刚才我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荀鹰惊讶。
“小子,正好杏花怀孕,你也该收收心,好好精进内力,还有,你在镇上的任务已完成,明年你们夫妇跟我去齐城。记得跟那个哑女说一下这件事,但必须声明不能带她一块走,明白吗?”张程缘要看一下那哑女会如何应对。
老头子布置的任务已完成,荀鹰没有理由再待在镇上,必须听从少主的安排。不过他还是做最后挣扎,“少主,我在镇上可以保护岳父岳母的安全……”
不等荀鹰说完,张程缘立马打断,“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
保护爹娘的事,张程缘早就做了安排。
荀鹰再无理由拒绝少主的安排,只得同意。几天前,他将哑女安排在租来的一个小院,哑女不识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他到现在也不知她姓甚名谁。不过,那哑女总是指着墙上那副画中的莲花,然后再指指自己,故而他见她时,会喊她莲花。尽管她残缺不能言语,但他仍旧能感觉到她的深情。
今天莲花因为思念他,才去面馆借由吃面见他。他一时怜惜她一人过小年,便帮忙拿碗筷,结果被杏花看在眼里。莲花一走,杏花便对他不依不饶。而他怕刺激到杏花,始终否认曾做过对不起杏花之事。
慧娘扶着杏花走进张家大院。荀鹰赶忙上前搀扶。
有了慧娘的劝诫,杏花没有甩开荀鹰,她瞄了他一眼,“阿荀,你的脸怎么了?”
荀鹰脸肿,杏花心疼不已。
荀鹰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刚才进院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正好嗑到这里。”
杏花心中的火顿时全消,心疼地责怪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杏花,我房中有药,先给他涂点吧。”慧娘轻声提醒。
“走,去嫂子那屋涂点药膏。”杏花挽住荀鹰的胳膊,望向张程缘,“哥,我们先去涂药。”打完招呼,顾不上与张程缘多说话,杏花和荀鹰便朝慧娘那屋走去。
慧娘快走几步,回房找出消肿化瘀的伤药递给荀鹰。
杏花欲接过,“我帮阿荀涂药。”
慧娘轻轻推开杏花的手,“这药膏,有了身子的人可碰不得。让阿荀对着镜子自己涂抹便可。”
杏花的表现,着实令慧娘惊讶,刚才在面馆还拿着碗碟往荀鹰身上招呼,这会却又心疼体贴他。这对荀鹰来说,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荀鹰微笑着说:“杏花,我自己来就可以,没事的,这点小伤,明天就好。”
杏花不再坚持。
涂好药后,荀鹰陪同杏花去饭厅,慧娘则进了厨房。
程芳草已经买鱼回来,苏若接过去,开始捯饬鱼。
慧娘望了一眼那两条肥大的草鱼,正好可以做成一鱼多吃。“娘,一会我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张程缘不在家的三年里,慧娘曾打算和离,故而从不展现新奇的厨艺,现在的她,与夫君一心一意过日子,也就不怕婆家人学了这门手艺。
“慧娘,你们刚回来,先好好歇歇,还是娘来做鱼。”程芳草柔声说道。
婆婆总是那么体贴,慧娘心中一暖,“娘,别跟我争了,其他的菜,我不管做。但这鱼我来做。包准是您没吃过的口味。您先回屋休息一会。”
“那敢情好,我在你旁边跟着学一下,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还可以做给杏花吃。”程芳草不肯离开厨房。
苏若也很好奇,“东家,我也想学,哪能让夫人动手做鱼,我学会后,做给大家吃。”
最后,程芳草和苏若都留在厨房学着做鱼。
后来,程芳草吩咐苏若在镇上开了一家鱼馆,专做一鱼多吃的特色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半个时辰后,众人围桌而坐。
程芳草惊讶地说:“阿荀,你的脸怎么回事?”
张定义望了荀鹰一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就肿成这样了?”
荀鹰低下头,“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慧娘望了一眼张程缘,顿时明白,荀鹰的伤是被他打的。一种不好的感觉拢上她的心头,难道荀鹰真的做了对不起杏花的事?
“大家赶紧吃饭吧。”张程缘一发话,众人不再纠结荀鹰的脸伤,而是开始品尝慧娘做的鱼。
“好吃,好吃。”众人赞不绝口。
吃过晚饭,杏花挽着荀鹰回家。
本来慧娘打算去看她弟弟,但这里有这样的风俗:天一黑,不能去看小孩。她虽不迷信这些,但长辈们都在意,她尊重他们的风俗,没有出门,直接回房。
暗雨出现,向张程缘汇报。
“启禀少主,我已暗中查探过那名哑女的房间,发现了易容膏。此哑女不简单。”
张程缘听后,冷笑一下,“荀鹰竟然没有发现,真是白在暗盟呆这么多年。”
“少主,我暗中观察过,那名哑女的易容术相当高超,若不是发现易容膏,我也辨识不出。”暗雨实话实说。
“继续查,看看这名女子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张程缘吩咐道。
暗雨再次领命而去。
张程缘对慧娘详细地说了荀鹰欲纳妾的事。
慧娘摇摇头,对荀鹰异常失望,“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更没想到他还敢对你这个大舅子说。”
“荀鹰很了解我的办事手段,若是被我查出来,绝不会轻饶他。还不如主动坦白。不过,他也情有可原,若不是那个哑女出现及时,恐怕他早就血脉喷张而亡。他不是故意背叛杏花,是遭了暗算。”
“纵是如此,终归是背叛。若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今生都不会再理你。”
张程缘拉起慧娘的手,温柔地说:“娘子,你放心,为夫终生都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只属于你。”
慧娘白了夫君一眼,“那是你没被下药,若是真被下药,而我又不在你身边,保不准你会做出和荀鹰一样的事。”
张程缘将慧娘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娘子,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希望为夫血脉喷张而亡吗?”
夫君的话,令慧娘心中矛盾。“不希望,我希望你活得好好的,但也不能接受你有别的女人。”
张程缘微笑,“娘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正如冰寒功可解赤焰之毒,纯阳功亦可解一种毒,它是催情药的克星。所以,今生都不用担心为夫会犯这样的错误。”
慧娘先是惊讶,后是微笑,“阿缘,能被老头子选中练纯阳功,你真够幸运的。”
“是很幸运呢,不过荀鹰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娘子,你千万不要将荀鹰做下的这件事告诉杏花,我怕杏花承受不住。”
“放心吧,阿缘,我心中有数。我看得出来,杏花是真心喜欢荀鹰,如果哑女的事,能暗中处理好,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瞒好杏花,让她继续和荀鹰好好过日子。”
“为夫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我们强行将哑女处理掉,荀鹰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很可能会因此怪罪到杏花头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证据,证明哑女是有目的地接近荀鹰。不然,荀鹰不会死心。”
慧娘点点头。二人讨论完杏花和荀鹰的事,洗漱,之后,一同躺到床上,享受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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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雨回张程缘那里汇报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哑女面前。
她立马跪下,用手比划着,意思是问,师傅,您有什么吩咐?
“为师就是过来问问,你和荀鹰的关系如何了?”
哑女用手比划着告诉师傅,荀鹰有欲纳她为妾的心思。
“好,好,你好好跟着荀鹰,先取得他的信任,争取让他将你带回暗盟。暂时没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你务必做好这件事。”
哑女点点头。
哑女的师傅转身离开。
虽是接受师傅的任务,但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仿佛非常喜欢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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