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爸爸妈妈回来了,还有房长安!”
房殿秋并未参与,在旁边看着,因此第一个看到房长安他们,告诉房长明和房嫣然。
“大哥!”
房嫣然闻言看过来,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
房长安笑道:“慢点慢点。”
“大哥!”
房长明也喊,“来一起玩不?”
房禄军道:“天都黑了,还玩什么玩?先吃饭,明天再玩。”
“秋秋!吃饭啦!”
房殿秋的老爹房长峰扯着大嗓门在门前喊了一声,从自家门前走了过来,他身形魁梧壮大,有一米八以上,外形粗豪,远远地就扯着大嗓门热情招呼道:
“军叔,婶子,回来啦?长安也回来啦?”
房禄军只来得及点点头,房长安没来得及说话,房长峰又大嗓门问:“听秋秋说你考了全校第一,还是班长?厉害啊!”
房长安腼腆地笑道:“就一摸底考试,不重要。”
“那也是全校第一啊!”
房长峰大着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又道:“军叔,婶子,晚上得做点好吃的,二中的全校得一,不得犒劳犒劳?”
“那是!”
房禄军笑着点头,寒暄着回到家中,对从容道:“你洗洗手,赶紧做饭,长明准备烧锅。”
房长明不乐意,撇着嘴道:“那你干嘛去?”
“我喂猪去!”
房禄军没好气地道,“要不你去喂,我去烧锅?”
“那算了,我还是去烧锅吧。”
喂猪要用大桶攉饲料,房长明哪里提得动,说完之后反应过来,又问:“我大哥干嘛去?”
“你大哥刚回家,先歇着。”
房长明明显不乐意,原本见到大哥也很开心,但被爸妈一支使,明显心理不平衡了。
房禄军没空理他,自己去西屋拌饲料。
从容洗了手,收拾家里,看还有什么菜,柔声叮嘱道:“长明去,你哥在地里面干了半天活了。”
房长明转头看看房长安,还有点不大服气。
房长安也懒得理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书包,掏出两瓶哇哈哈、两盒纯牛奶、几个橘子,还有奶片、唐僧肉、金币巧克力等一堆零食。
房长明跟房嫣然俩人眼睛立即都亮了。
房长安给了妹妹一瓶哇哈哈,又拿一瓶问房长明:“要不?”
“嗯嗯!”房长明用力点头。
房长安给他扔了过去,把剩下的东西都放在餐桌上,“吃什么自己拿。”
自己拿了块金币巧克力,撕开包装,过去塞给老妈吃,然后再拿一个,找到老爸,在他“我不吃!我不吃……我……”的声音中继续塞嘴里。
“你买的吗?”
房禄军就算觉得买零食没必要,浪费钱,也不会说,以往的话从容大抵会说,但知道这是房长安自己赚的钱,也就没好说他,只是询问。
“橘子是班主任给的,牛奶是同桌给的,哇哈哈是后桌给的。”
沈墨是算着他每天一盒牛奶给拿的,多的两盒还是程梦飞给的,房长安留了两盒,王珂给的哇哈哈他自己喝了,这两瓶自己买的,不过没有必要说。
家里没冰箱,菜都是自家地里面摘的,或者会上买,从容先在西屋炉子上少了稀饭,热上馒头,然后拿了两个土豆,两个青椒,还有一把豆角。
房长明啃着东西,很有自知之明地去了厨房,蹲在灶前准备烧火。
房长安也跟了过去,见老妈在刮土豆,于是拿起豆角,蹲在旁边择,从容看看他,很快把土豆刮干净,放在案板上切丝,菜刀切土豆的声音“嚓嚓嚓”清脆利落。
“能点火了不?”房长明蹲在灶前问。
“烧吧。”
土豆丝炒得快,房长安原本还想帮忙切豆角,结果发现连拿菜刀都觉得费劲,拿得起来肯定没问题,没弱到那样程度,但要像老妈那样嚓嚓嚓地切菜,无疑是异想天开。
豆角熟的慢一些,从容加了水煮着,房禄军给猪倒上了食,过来瞅瞅,又回屋去看了看,过了会儿出来,问从容道:“要不我到前面调个凉菜吧?”
从容叹道:“算了吧。”
房禄军瞅瞅房长安,房长安笑道:“够了,不是还要萝卜条嘛,我喜欢吃那个。”
房禄军到底没说什么,从咸菜缸里面捞出一块腌萝卜,拿过来切成细丝,滴了点香油拌好,端回屋里面去。
暮色笼罩下来,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清炒豇豆、土豆丝、腌萝卜丝,房禄军又让房嫣然把一家里面只有他吃的豆腐乳端过来,拿个馒头,夹了一筷子抹在上面,咬一大口,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没人说话,房长安也掰了半个馒头,就着稀饭吃菜。
房长明把大哥带的辣条拆开一袋,挨个问爸妈大哥吃不吃,没人吃,就跟妹妹俩人分了,夹在馒头里面,吃得格外香甜。
房禄军吃了个馒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媳妇道:“对了,我傍晚碰到马祖德,以前都不打招呼的,咋忽然跟我打招呼?还挺热情的。”
马家沟算是个大庄子,马姓基本都住在村动,房、李、陈等“杂”姓住在村西,来往不算很密切。
马祖德是村支书,眼光稍微大一点,压根称不上什么人物,但在马家沟还是数一数二的脸面人,对房长安的爷爷房福康还算尊重,对房禄军兄弟俩则基本都不搭理,还不如房禄生、房长峰倒还能说得上话。
从容自然也想不出缘故,道:“打个招呼,能有什么?”
房禄军咂咂嘴,道:“我就是说,觉得奇怪,以前见面都不理的。”
房长安想了想,问道:“爸,你说的马祖德长什么样子?”
房禄军夹了一筷子萝卜丝,问:“你问这干嘛?”
又道:“你吃菜啊!”
“我吃着呢。”
房长安夹了一块子土豆丝放在馒头山,边吃边道:“我前几天去我们班主任家吃饭,碰到一个人,来找我们班主任老公送礼,好像是求他办什么事情,我们班主任的老公说那个人姓马,就是我们庄的支书。”
他做出思索的样子,形容道:“四五十岁,脸有点长,个子不矮,黑黑瘦瘦的……是他吗?”
房禄军跟从容相视一眼,从容问:“马祖德是长脸吗?”
“应该是。”
房禄军点点头,问儿子:“你去班主任家吃饭干嘛?”
“我是班长啊,我们班主任就请我去她家吃顿饭呗。”
房禄军跟媳妇相视一眼,又问:“你们班主任家干嘛的,马祖德还去他家送礼?”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看起来挺有钱的。”
房长安这是先给爸妈打个预防针,免得以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太吃惊,也方便到时候把锅扣在班主任老公的身上。
房禄军点点头,又问媳妇:“不会是看到了长安在班主任家,才想起来跟我打招呼吧?”
从容摇摇头:“那谁知道。”
房禄军又想了想,喝了口稀饭,神态似乎有点别扭,抱怨道:“他娘哩,我还得沾儿子的光?”
从容笑道:“以后你沾儿子的光的时候还多着呢!”
房长安谦虚道:“哪有哪有,那叫孝顺!”
房嫣然接话道:“就是,以后我也孝顺,二哥也孝顺,大哥也孝顺。”
“你好好吃饭!”从容瞪她一眼。
“哦。”
才八岁的妹妹被瞪了一眼,撅着嘴巴继续啃馒头里面夹着的辣条。
房禄军吃饭快,房长安见老爸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爸,我听我妈说你想出去打工?”
房禄军愣了一下,看看媳妇,心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你跟小孩子说什么?
从容也看看房长安,觉得这跟自己说的不大一样。
房禄军道:“还没确定呢,你好好上学就行了,爸爸就算出去打工,每年过年也得回家……”
“不是,爸你误会了。”
房长安解释道,“我不是舍不得您走,我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走?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您要是确定去打工的话,不如早点走,这样过年回来还能多挣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