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战败,对洛阳还是有些影响的。
这种影响从表面上乍一看还发现不了,但由细微处,便可以发现,这种变化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盐价粮价悄无声息的升了一成,大市之中收粮的商人比平时多了很多...
战争年代,粮食盐巴就是硬通货。
也正因为如此,想发战争财的有不少人。
即便是勋贵,也想要从中捞得一笔。
因为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回到广元侯府,王生照例是待在书房。
今日休沐,他是不用去尚书台的。
实际上,王衍巴不得他天天休沐来的好。
“主君,门外卞粹求见。”
卞粹?
王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罢。”
卞粹是张华的势力,但自从张华隐退之后,卞粹一直再找可以依傍的大树。
而最好的目标,就是王生。
尤其是在王生当上了尚书台的二把手之后,权势一下子就膨胀了不少。
如果说王生在没有做尚书右仆射的时候,权势已然很盛,那现在,就是如日中天。
之前权势极盛,是因为皇帝的信任,但是对人事方面,即便是王生权势极盛,也是完全插手不了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广元侯如今身居高位,人事调动,变得容易了不少。
尚书台中,可操作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因此在王生担任尚书右仆射之后,卞粹便前来相投。
对于卞粹这种无家可归之人,王生自然也是接纳的。^
现在在尚书台他要和王衍打擂,手下没有帮忙做事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司马遹也不会真的让他赤手空拳与王衍对垒。
没过多久,一身官袍的卞粹便缓缓而至了。
“卞粹拜见端副。”
卞粹年纪比王生大得多,但如今做出的姿势,完全是下位的。
倒还算得上是识趣。
王生微微颔首,给卞粹比了一个手势。
“玄仁,请。”
“是。”
卞粹款款跪坐下去,王生则是将手上的书籍放下。
“玄仁今日前来拜会,可是有要事?”
卞粹应和式的笑了两声,说道:“端副,在下今日前来,确实是有要事。”
“但说无妨。”
“我听说端副手上甚缺人手,恰恰在下便认识不少俊才,可为端副介绍一二。”
果然...
打得是这个主意。
这些日子来,王生在尚书台塞了不少人,而在其他清贵官职上也是放了不少人下去。
所谓清贵,便是日后大有作为的官位。
卞粹看在眼里,估计也是心痒痒了。
毕竟之前跟随张华的一行人,不是被解职,基本上都在不显要的位置上,在权力的最边缘,有的甚至还摸不到权力的最边缘。
卞粹见王生有这个能力,这也是他今日前来拜见王生的原因。
“多少人?有何履历?”
“端副,都在表上了。”
卞粹今日前来,看来也是考虑了很久了。
王生接过硬表书筏,细细端详起来了。
果然...
都是之前张华的人。
王生将这个硬表书筏放在身侧,问道:“这些人,我会让人去查一查身家是否清白,之后再考虑是否让他们担任要旨,玄仁也明白,我在朝中势单力薄,早被中军将军司马雅忌惮,如今又有了尚书令王衍这个大敌,相比较尚书令,我王生虽居要职,然根基浅薄,比起尚书令来不值一提,这些人可信不可信,那就非常重要了。”
王生的言外之意也是非常清楚了。
如果我提携了这些人显要清贵的位置上去了,他一转身就跟了王衍,那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端副放心。”
卞粹再从胸口拿出一张丝帛,上面密密麻麻的全写着字。
“这是?”
“端副一看便知。”
王生轻轻点头,并且开始细细端详起来了。
“这个...”
这丝帛上的写的,全部都是把柄。
甚至还有人要将自己女儿送与王生为妾的。
王生还以为这丝帛是什么,原来是这个东西。
“罢了。”
王生直接将这丝帛放在火盆上,一把火就给烧了。
卞粹脸色一变,还以为王生是不答应他们的事情。
“端副,我等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啊!”
“本侯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留下这些把柄,不过是授人刀剑,方才本侯之所以问上一句,是看你们的态度是如何的。”
若是连这点投名状都没有准备,那便也就不太值得相信了。
卞粹被吓了一跳,现在头皮都有些发麻。
“端副,当真是让人惊吓不已,唉”
卞粹连忙喝了一杯茶水,这才缓过神来。
“放心,日后本侯用得上你们的地方,多得是。”
....
邺城外。
成都王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早已经是在城外驻扎了十多日了。
之所以不进攻,是因为邺城中的匈奴人还太多了一些。
如此莽撞攻城...
损失极大。
况且,随军之中也没有工程器具,这徒手攻城,也不是一个笑话?
好在这个刘渊还算识趣。
这十几日来,西城门一直源源不断的涌出匈奴兵,驱赶着城内百姓,朝着并州的方向去了。
人口在这个时代,就是资源,就是潜力,就是战斗力。
邺城数万户百姓,全被裹挟到并州去了。
只是...
并州也不是刘渊之地,他带这些人过去,又能如何?
反正只要能够收回邺城,人带走了也无妨。
反正迟早都是能拿回来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邺城拿下再说。
这洛阳来的诏书,都有三四次了,这再拖着,陛下恐怕都会不高兴了。
不。
司马颖心想,现在的陛下是已经不高兴了。
“大王,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王应该出兵,击败匈奴才是,何至于等候至今?”
石超也算是司马颖的心腹了,因此说话也是非常直白的。
“届时得到的邺城,也只是空城了,军中粮草尚可维系十日,这十日即便是得了邺城,也无粮草补充。”
谋臣和演在一旁也是有些担忧。
“无妨,刘渊是个聪明人,他知晓如何做的。”
齐王与刘渊也是有牵连的,而他只要借助这层关系就好了。
只是他不知,刘渊早到匈奴五部了,现在留在邺城的,只有刘聪亲信部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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