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颖在网上看到新闻,非常不解气,想不通为何判决会这么轻,何况,这些人的匿名资产,还不知有多少,陈山现在还没六十岁,十二年后也才七十岁,若是能减刑,不到七十就出来了,手里有钱,还不是继续优哉游哉做老太爷?
她给俞和光说了这事儿,俞和光也只有叹息:“我们对司法又不太懂,怎么知道量刑是轻是重?”
没想到刘斌牵扯的经济案件更多,俞和光还又接待了几次纪委同志的来访,刘斌的判决一日不下来,他就不敢说事情就结束了。
颖颖刚开始还挺烦躁的,但俞和光却很开心。
“无端被冤,你还嫌不够啊?”
“颖颖,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们国家,有个清明廉洁的政府吗?现在,国家正在一步一步往那个方面努力,我们不应该高兴吗?”
“可是,你却被人误会,出力那么大,晋升却没戏了,我为你不平。”
“清者自清,再说,我昔日学的那些科学知识,早都过时了,我想,这届任满,就退二线,把岗位让出来,给更有能力的年轻人。”
颖颖闷了两天,情绪终于好了:“老俞,等你闲了,咱们周游世界去,杨森和黄玉屏也去,再叫上胡赟兰两口子,给咱们做翻译兼导游。”
“哈哈哈,你想得可真好,大概好过头了,杨森的公司不开了?”
“嗯,不开了。”
俞和光笑不出来了:“怎么回事?”
原来,杨森不仅因为和颖颖走得近,被纪委盯上,他在大西省开发的几个楼盘,因为早期拿地不是公开拍卖的,其中有利益输送的嫌疑,也没少被纪委调查,还好,他每次送礼,都是被迫的,最后,被警告了一通,罚款了事,没有获刑。
杨森意兴阑珊,这些天,正和一个大型地产公司接洽,打算把公司都转让了。
“杨森怎么能因噎废食?我去和他谈谈。”
“还是不要了吧?”颖颖阻拦了一下,解释了杨森不想干了的原因。
京城地价,越来越贵,土地几乎都让国营大公司拍走了,杨森把手里的三期工程做完之后,因为拿不到地,已经处于半停业状态,不止这样,他的建筑公司,还因为给别人垫资建楼,收不回本钱,现在,弄了一堆卖不出去的楼房。
“老俞,我的钱投在杨森公司里,有利润时,我分了不少,现在,他手头压了一大堆卖不出去的楼房,我想和他平分。”
“嗯,颖颖,我认为你做得对,做人,就得这样有担当。”
得到丈夫的肯定,颖颖很高兴。
“那些房子怎么办?”俞和光不是没有担忧。
人口比较多的城市,我打算让杨森派人装修一下,用来出租,人口少的城市,就捐给当地政府,做廉租房吧,这部分房子也不多,不值多少钱的。”
“也好,我还当你想弄个什么福利基金呢。”
“嗯,这个也不是不能考虑,老俞,可是我还想周游世界呢。”
“嗯,嗯,我知道了。”
这天,杨森终于把手里的地产公司,让了出去,他请俞和光和颖颖去吃饭。
黄玉屏见了颖颖,非常不好意思:“我都没脸见你了,杨森怎么会做那么丢人的事情。”
“玉屏,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有福共享,有难,我就躲一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黄玉屏当然知道颖颖是什么人,若是只沾光不能吃亏,她早就拦住老公,不和颖颖打交道了。
“玉屏,我现在危机感非常强,总觉得杨森给人垫资做建设非常危险,若是到时房子卖不出去,地产那边用房子抵债,你的亿万资产,岂不就成了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冰冷建筑?”
“可是,不垫资,就接不到工程。”黄玉屏也是非常郁闷。
“哪怕接不到工程,也不能冒险啊!”
“可是工程队的那些人怎么办?都是跟着杨森打拼十几年二十年的老人,杨家圪崂的几个,跟着杨森都有三十年了。”
“……”颖颖也没辙了。
杨森其实听见颖颖和老婆的话了,整个吃饭时间,他都有些魂不守舍,最后分别时,他下定决心道:“建筑公司,我也转出去吧,那些老乡,现在也都是有能力的人了,或许,不跟着我,他们还能拿更高的待遇。”
转眼一年匆匆而过,杨森手里,除了还有几套房子,就只剩下钱了。
因为俞和光一时半刻退不下来,颖颖周游世界的心意,也没能实现。
这天,颖颖、胡赟兰和黄玉屏去逛街,杨森不惜给他们提包、开车。
“杨森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干,做个寓公?”颖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黄玉屏。
黄玉屏苦笑:“哪能?杨森是闲得住的人吗?他这些天,迷上了搞养殖。”
“养殖?家财万贯,有嘴的不算,那个风险,可比房地产还大呢。”
黄玉屏摇摇头:“我只打算给他五千万,随他折腾,大多的钱肯定要留给孩子。”
“哦,对了,杨森打算养什么?就要五千万?”
“养鱼。”
颖颖非常诧异:“他,他还会养鱼?”
“颖颖,我们公司大厅以前不是有个小鱼池吗?”
“嗯,嗯,养了好些个锦鲤,非常漂亮。”
“嗯,他就要去养锦鲤。”
“啊?”
“算了,随便他怎么玩吧。”
“在哪儿养?”
“就在京郊。”
杨森是个做什么都特别投入的人,这样的人,最容易做出成绩,比如他当时在部队,若不是有人使坏,那肯定会被保送上军校的。后来,他和万里做水泥制品,也小有成就,最后从事建筑业,做房地产开发,真是越做越顺手,越做成就越大。
这养鱼,哪怕是玩一把,说不定也能玩出名堂来。
颖颖看杨森清闲了,俞和光反而更忙,有些过意不去,想劝丈夫退下来。
这一年,纪委再也没找过他们,日子过得非常安宁,俞和光完全忘了他要退二线的事儿,工作十分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