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枣树叹口气:“你曾祖母的魂魄怨气冲天,令空间万物凋零,一片荒凉,同时也自我封闭起来。那天,你的血浸透玉佩,惊动空间里的孤魂。你宽厚、忍耐勤劳又聪慧,但却所嫁非人,刚刚遇到值得终身托付的男子,却不幸遭遇车祸,你怨愤不甘、死不瞑目,你曾祖母当时很为你不平。她经过上百年的修炼,有了一定法力,忍不住竭尽全力,让你重活一世。”
“我为何没有见曾祖母?”
“她法力耗尽,被鬼差带走,已经重新投胎转世。”
“是我拖累了她!”
“不不,是你帮助了她,也帮了我。你的祖母因为死得冤枉,身上的戾气虽经过修炼,少了许多,但依然还残留了一些,这阻碍了她的修行,甚至差点将她带上邪路,差点魂飞魄散。虽然帮你废去修为,但她却获得转世投胎的机会,可以从头来过,也是造化。”
颖颖略略松口气,随即又有疑惑:“是你托梦给我,让我知道自己得以重新活过一次?”
大枣树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或许,你触发祖先留下的什么东西。”
颖颖谢过大枣树,在小屋里找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一个小首饰盒上。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好奇地打开来看,里面有个十分精致的白金戒指,她当时困意上来,拿着戒指睡着了。
那里,是不是存贮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呢?它变成梦境,回到自己的脑海?
颖颖试探着,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忽然一阵头晕眼花,她不由自主地扶着墙壁,躺在床上,梦境,便又一次汹涌而来。
颖颖和杨磊离婚后,先在睿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不管是过餐馆还是经营大酒店,都生意火爆,日进斗金。后来,小弟振兴嫌睿城太小,建议颖颖移师安西,颖颖本来不愿意,钱财乃身外之物,多少才是够?在陌生地方打拼,那是容易的吗?
就在这时,有消息说,杨磊要调到睿城做市委副书记,颖颖不想和他见面,便听从了弟弟的建议,她刚刚放出转让的风声,立刻就有人接洽。
来人是通吃睿城黑白两道孙来,睿城市副市长是他姑父,公安局长是他叔岳父。他不仅经营着睿城第一大酒店,还在最大的练歌房有股份,颖颖听说,他最挣钱的产业,是覆盖全睿城的当铺,金银首饰、汽车房产,都可以在他的店里立刻变现。
这样的人要接手颖颖的酒店,颖颖能转出一个好价钱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孙来对郭振先还是有所忌讳,毕竟,这位可是得过全国十佳优秀警察荣誉称号的,这样的人,说不定能将消息捅到最高层,为了防止颖颖怨忿,他带着振先,认识了安西饮食服务公司的总经理魏喜林。
这是个国营单位,辖下有好几个饭店酒店,其中,安西东门饭店,因为经营不善,正在对外招租。
那是一个四层楼,单层面积八百平米,一楼被分割成十几个小门面出租,主要是早餐和夜市,两面临街,四处污水横流,乌烟瘴气,气味难闻,熏人欲呕。
二楼和三楼,从另一道窄小的楼梯上去,经营的是安西传统酒宴,因为菜品多是肥腻之物,顾客寥寥,已经关门歇业。四楼,一半是办公室,还有一半是员工宿舍,现在,几乎都转租给一楼,用红砖给隔开,跟学生宿舍似得,一条满是煤气灶、蜂窝煤炉子等的走道,两边都是房子。
就这么一个因为经营不善,声名狼藉又肮脏不堪的地方,竟然年租金一百万。
振兴在颖颖面前,将孙来祖宗八代骂了好几遍,坚决不肯让颖颖接手经营。
颖颖平日里也颇为精明,这回却鬼迷心窍一般,竟然和魏喜林讨价还价:“我希望能买下这栋楼,不然,我们花大价钱装修,经营不了几年,你租期就到了,若是私人单位,还好说些,你们国营公司,过几年,魏经理荣升,这块地还不知是谁来管,我们没法续约,说不定装修的钱都收不回来。”
魏喜林没有拒绝,却没有答应,态度模棱两可。
振兴是急性子,一星期找了魏喜林三次,才算问到了准信,原来,饮食服务公司两年前就决定,将这栋楼五百万出售,只是因为要价太高,一直无人接手。
五百万,两年前的确太高了,可现在看去,还算合理。
但魏喜林不肯松口——他在等颖颖的贿赂呢,这些贪官,不管什么过了他的手,非要八层皮不可。
事情到此打住了,颖颖又得到一个信息,安西北郊,要开发成高科技工业园区,那里租金极便宜,眼下,虽然是大片荒芜的河滩,但若是精心规划,河滩变成可供观赏美景,前途还是不可限量的。
振兴属意在这里租地,自建一栋楼,开度假酒店。
其实颖颖心里明白,北郊这里兴旺起来,起码还得十年,她虽然可以租块地,等着涨价,到时候收入也不错,可是十年里无所事事,这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颖颖已经打听清楚了,魏喜林两年时间,也没有将这栋楼卖出去,不仅是价格问题,还有,一楼的那些租户,都是有关系的,他们不肯迁走,以至于现在,早就穷途末路,没人肯再接这颗烫手山芋。
魏喜林五十二岁,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若是政绩好,说不定能往上一步,他之所以和孙来勾结,想蒙颖颖入彀。这几年,考察官员的首要一条,就是经济指标,魏喜林手下,倒是有一家饭店,效益不错,虽然是承包经营者能力卓着,但勉强算得上是他慧眼识才,若是能将这栋楼也卖出去,或许,他还能为升官搏一把。
魏喜林以为,颖颖一个女人,郭振兴又是个冒失的年轻人,这栋楼价格不贵,应该能出手的,没想到,他稍稍拿捏了一下,那姐弟俩立刻就转头另做打算,也让他十分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