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就是这个意思。
按道理,俞和光是费老一手提拔的,老头儿过世之后,他的人脉还在,而且,他早年培养的干部,这两年也有身在高位的,只是俞和光不喜欢钻营,以前不认识的,并没有找借口去攀附,那些人,当然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拉拢俞和光。
费老的弟弟,很小就跟着大哥参加革命,所以,他年纪不是很大,工作时间却不短,和他同期的,解放后转地方工作,现在也有品阶很高的。
胡赟文虽然家族显赫,但他前面都是姐姐,丈夫都是和他家门户相对的,但两个姐夫都是享受派,在后勤装备部做不大不小的官职,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却职位不高,费思思的爸爸,那就别提了,姐姐怀孕时就跑去了美国,和一个洋妞同居,生了的孩子,只比费思思小半岁,胡赟兰气得要死,和丈夫离了婚。
费思思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见过爸爸,小家伙自尊心强,怕别人看不起,故意在班上说她“爸爸如何如何”,没有一句是真的。
或许,孩子的内心,一直希望有个爸爸,像她的“谎言”里说的那样,对她百依百顺,宠溺非常。
胡赟兰就是胡家人心头上的一道伤疤,一旦触碰,就是刻骨的痛楚。
偏偏胡赟兰非常倔强,她觉得自己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不管出了什么困难,也不肯向家里求助,这让胡赟文对姐姐,更是又疼惜又恼火。
那天,他也是神差鬼使,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姐姐在医院晕倒,外甥女做了性命攸关的心脏手术,他满肚子怨怼,到了医院。
虽然胡赟文很少和家里人联络,但依然有人想通过她,和巴上胡家人,因此,胡赟文一伸手,就是一笔不菲的报偿,意思是,拿了我的钱,就不要再借此,麻烦我们别的。
那天吃饭,遇到俞和光,郭颖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把钱退给了他。胡赟文回头问三姐,才知道那天郭颖颖离开医院,再也没有和她联络过,而且,也是胡赟兰那时实在孤立无助,每天拉着郭颖颖,并不是郭颖颖找机会和胡家拉关系的。
胡赟兰说,郭颖颖一直叫她“费思思妈妈”,连她姓什么都没有问过。
胡赟文这才派人调查俞和光,结果,俞和光不仅不肯钻营,甚至连自己被人暗算,都“漠不关心”。胡赟文忍不住为俞和光抱不平,刚巧,他父亲有个身居高位的莫逆之交过生日,他跟着老头子去赴宴,席间,他找机会将俞和光的事儿提了两句。
那些人都是人精,一句话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思量,胡赟文的话,对方当成他父亲的意思了,俞和光很快就被提拔上来。
这也是俞和光有能力、有政绩,胡家老爷子就要退下来,对方以为,胡赟文太小,老爷子为了家族的将来着想,想要扶持一个亲信。
胡赟兰尽管不愿意牵扯到家族事务,但因为她,才有了胡赟文的一时冲动,现在,俞和光占了胡家的资源,她不得不婉转的将这些意思,都告诉给颖颖。
反正,俞和光身上,早就打上了胡家的烙印,以前是以费老的秘书入的仕途,现在,又是费老的弟弟升的省部级,今后,费老的那位弟弟百年之后,他怎么也得对胡赟文提携一把。
以前,俞和光不愿意四处走动,就是怕麻烦,现在,麻烦已经沾上了,那也只能承担起来。好在胡家家教严格,胡赟文姐弟几个,都没有什么劣迹,也不算麻烦。
胡赟兰以前,因为丈夫变心,女儿有病,每天自怨自艾,郁郁寡欢,现在,女儿的病好了,她又交了郭颖颖这样一个厚道宽和的朋友,每天拉着颖颖,去练练瑜伽,逛街购物,竟然渐渐开朗起来。
颖颖莫名其妙多了个闺蜜,倒是冲淡了不少夫妻两地的思念之苦,虽然忙碌了些,却过得很开心。
这天,颖颖和胡赟兰在购物中心,碰上了黄玉屏。黄玉屏新买了一个香奈儿的包包,身上也是香奈儿的套装,这个年代,花几万块买个包包,上万弄身衣服,是十分豪奢的事情,胡赟兰这样的高官子女,都很少有这样的大手笔,因此,她便多看了黄玉屏几眼。
黄玉屏已经逛累了,颖颖和胡赟兰才刚刚开始,两方人马走不到一起,便招呼了一声,各走各的了。
“颖颖,你这位朋友,好大的手笔。”
“嗯,土豪嘛,她老公就是我住的那个小区的开发商。”
“哦,挺厉害的。”
“是啊!”颖颖感慨了一句,“想当初,我们刚从小山村里走出来,何其的艰难。”
“她是你老乡?”
“她老公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啊?那你和她关系很好了?”
“嗯,不过她很忙,我们倒是不经常在一起。”颖颖笑了笑,“玉屏危机意识非常强,把老公盯得紧紧的。”说完,颖颖便知道失言了,胡赟兰就是放手让老公去了国外,结果导致婚变。
胡赟兰叹了口气:“我和他,那时候已经闹翻了,他才去了外国,其实,就是不去,也非得离婚了,他读大学时,有个恋人,他妈嫌弃那女孩子家世普通,逼着他和我订婚。唉,我也是被他翩翩风度迷惑,并不知其背后的纠缠,所以,他一直对我‘相敬如冰’,我还当他是谦谦君子……”
颖颖听得气愤填膺:“这个恶徒,他和他妈闹矛盾,平白搭上你一辈子的幸福,他为何不对你说清楚?”
“他以为我知道,我贪恋他家的权势!”
“什么东西!”
“唉,算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曾气愤难忍,又怪母亲明明知道,却不肯给我实言相告,甚至这些年都和家里十分疏远,前些天,还是大姐劝我,说是母亲每次看到她和二姐,独独我不回家,总是泪水涟涟,她也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