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现在已经是大西省委办公室主任,她老婆办了个出版社,专做教辅材料,钱也是赚得哗哗的,颖颖估计,他的身家即便没有过千万,七八百万也是有的,这比方宏进靠工资吃饭,经济上不知好了多少倍。
说起来,方宏进的妻子还是个教高中的特级教师,张帅的老婆不过是初中语文老师,若是论学识,还要差那么一点儿,可是,选择不同,结局天差地别。
颖颖也听说过,有学生家长,看的老师辛辛苦苦,额外给自家孩子补课,心中不忍,带着礼物送到方宏进家,却被他老婆拒绝了。
方宏进的老婆,是大西省的人大代表。从颖颖知道的消息上来看,乃是名至实归,比社会上某些沽名钓誉的“代表”,不知强了多少倍。
说不定,在方宏进心里,他们夫妻虽然不及张帅有钱,自己也不及他职位高,但内心,他觉得自己更充实,更高洁。
当年,张帅何其光明正大,没想到十几年下来,反而是颖颖一直不怎么搭理的方宏进,更让她尊重三分。
一顿饭,颖颖都没怎么说话,俞和光说的都不多,张帅夫妇则出尽了风头。
颖颖觉得,张帅还算比较虚心,倒是他老婆张扬一些。或许在她看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俞和光曾经比她丈夫官位高实力强,可现在,她男人不仅在职务追上了俞和光,实权还更大些。
颖颖虽然做生意赚了些钱,她也一样赚钱了,至于谁多谁少,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她也跻身有钱人之列,有房有车,还送两个孩子出国留学,在大西官场,连几个省级干部,都暗自羡慕呢。
颖颖比较淡泊,谁张扬谁内敛,她并不关心,反正,合得来多见见,合不来,今后少打交道就是了。
饭局结束,几个人从雅间走出来,却在走廊上,碰到熟人——费思思的舅舅。
费思思的舅舅,和颖颖也就一面之缘,他当时心不在焉,根本没记住颖颖什么模样,这次相遇,根本就认不出来,但他却认识俞和光:
“俞司长!”他说话的口气,还有些怪怪的,“好久不见啊!”
“你是——赟文?胡赟文?”
胡赟文撇撇嘴:“亏你还能想起我来!”
“十多年了,那时你还在上大学,正是青春年少,现在,却成熟稳重,我的确差点没认出来。”俞和光说着,扭头给张帅和方宏进做了个手势,意思就是失陪一下,然后,他陪着胡赟文往电梯方向走。
颖颖落在后面,和睿城这边的熟人在一起。
“我伯父不在之后,你就没再出现过。”胡赟文说话时,口气有些幽怨。
俞和光摇摇头:“我在费老过世、以及三周年时,还有阿姨去世时,都有去吊唁过,没有碰上你!”
胡赟文叹口气:“我还当你不记得我了。”
“哪能呢?只是,大家都挺忙的,我不好多打扰。”
“哼!”
说到这里,电梯门开了,大家一起走进去。
电梯间空间狭小,胡赟文刚好和颖颖站了个对面,他略有疑惑地皱了一下眉。
“这是我爱人。”俞和光介绍道。
“哦,你好!”
“你好!”
两人客气地打过招呼,本来再无话说,颖颖却打开钱包,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给你姐姐垫付的药费,我已经从卡中取走了,剩下的,还给你!”
胡赟文眉头皱起:“原来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家孩子和你外甥是同学。”
俞和光刚开始一头雾水,听了这句话总算是明白了些,他听过颖颖说起此事,却根本想不到,费思思竟然是费老的侄孙女。
费思思妈妈一副幽怨模样,说起她,可能会牵扯胡家的**,大家都理智地打住不说了。
胡赟文拿着信封,犹豫了一下,显然觉得再用钱打发颖颖,不合适,便把信封折小了,塞进裤子口袋里。
颖颖当时也没在意,还是前几天收拾抽屉,才把卡拿到银行划了一下,没想到上面竟然有两万块钱,她当时感觉很不舒服。
费思思的舅舅,是怕欠了人情,想拿钱把自己打发了。
她又不差钱,也不会求费思思的舅舅办什么事情,便想着把多余的钱款,找机会还回去,这两天还正准备给费思思的妈妈打电话,想找个探望的借口,去一趟,没想到碰上了原主,倒让她少了一些麻烦。
出电梯时,胡赟文很不高兴地白了颖颖一眼。
和胡赟文告别,张帅也去了自己住的酒店,俞和光开车将方宏进送到火车站。
回来的路上,他才给颖颖解释:“费老还有个弟弟,小小年纪,便跟着大哥参加了革命,后来,一直在军中,现在大概离休了吧。”
“哦!”
看胡赟文的做派,费老这位弟弟,职位肯定不会低了,但俞和光不是喜欢攀附的人,费老去世后,并没有巴着这家人不放,或许,胡赟文觉得俞和光没有人情味,但他们本来就没有多深的交情,却一直牵扯不断,根本就不是人情,而且为了别的目的了。
自己的丈夫是什么人,颖颖心里清楚。
颖颖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却不知道,胡赟文并没有就此打住。
不久,中央组织部着重考察了俞和光,然后,就把他派到大西的邻省河东,做了副省长。
虽然,俞和光的上下级,都承认俞和光很能干,也肯干实事,但他在这个位置蹉跎多年,大家都认为,是上面没人。
世上,能干的人多了,俞和光这样既不跑关系,也不肯逢迎钻营,若赶不上临危受命这样的好机会,的确难再升职。
毕竟,省部级的职位,还是太少了,而正厅级的干部,不知道有多少人引颈以盼,等着提拔呢。
在别人眼里,得到这样的重任,不知多高兴,只有颖颖有些闷闷不乐。她若是跟着俞和光去,沐阳就得跟着转学,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这实在不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