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杨森曾经是他们战友中最出色的,白羽飞等都复员回家了,就他,部队作为精英培养,又是要提干,又是准备送到军校培养,谁知晴天霹雳,杨森也被复员了。
白羽飞本就是城市户口,又因为在部队表现好,分配到物资局这样油水丰厚又清闲自在的单位,而杨森,却一落千丈,成了山沟里的农民,那段时间,杨森就不愿去找白羽飞,他是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后来,杨森遇到万里,打着帮助战友的旗号,他才去找了白羽飞,白羽飞仗义,好不犹豫、不计任何代价,帮了杨森,杨森那时,非常感动。
后来,杨森又被关了一次,他的面子再次被踩到地底下,杨森再次觉得羞耻不堪,宁可蹲监狱,也没有向白羽飞求救。
可以说,八十年代,杨森在白羽飞面前,只有求帮助的份儿,从来没能帮上白羽飞什么。
那十年,白羽飞虽然并没有看不起杨森,但心理上,却是优越的,即便后来,杨森有钱了,成了大西有名的富人,白羽飞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仰视的感觉。
即便,后来物资局撤消,白羽飞和老秦弄了个“优钢公司”,也和杨森一样成了商人,白羽飞也从来没有求过杨森,他为此,都不肯经营螺纹钢。
老秦和白羽飞关系好,也没少帮助杨森,他能理解白羽飞的那种感觉,两人这两年实在经营不下去,他也没有逼着白羽飞来找杨森。
杨森在京城弄这么大的楼盘,若是钢材从老秦和白羽飞手里进货,光这一个订单,就足够把他们几百万规模的“优钢公司”养住了。
来找杨森之前,白羽飞的心情特别压抑,四十多岁,不得不低下自己一向高傲的头颅,那得要多大的压力和勇气啊。
没想到,杨森一下子就说到了白羽飞的心上。
“老白,咱们战友,现在哪个不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过日子才是顶顶重要的。你给老秦打电话,就说我这里转不开,要他来帮忙,他要是不来,就是看不起我杨森。”
“老杨,我可不是要你白养的,你既然把我叫来,那就得实实在在给事儿做。”
“老白,你和老秦搞了这么些年的钢材,对那个的质检,应该没问题吧?”
“那当然,老杨,别的不说,我白羽飞,从来不做坑蒙拐骗的事儿。”
“好,这就够了。老白,我现在盖楼,最担心的就是质量的事儿,就怕钢材、水泥或者施工时,让人蒙了,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有也看不过来,所以,你和老秦来了,帮我把好进料这一关,如何?”
“没问题。”
杨森端起酒杯:“干了,老白,你来了,我好歹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虽然白羽飞知道,这是杨森在安慰自己,可心中还是涌出一股暖意。
朋友就是这样,能够互相帮助、互相体贴。
“老白,只有一条,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白羽飞有些奇怪:“哪一条?”
“我这里,可忙了,就怕你清闲了一辈子,有些受不了。”
白羽飞笑了:“杨森,你可别挖苦我了,当年,我是这么劝你,不要你来京城的,你知道吗?自从我和老秦,关了公司,每天游手好闲,可把我闲死了,我恨死无所事事了,你让我忙,我才高兴呢。”
杨森摇摇头:“你先干着吧,等喊累的时候,再说啦。”
过了两天,杨森再次设宴,给老秦接风。
老秦比杨森他们大,再有五年,就可以退休了,他恼火地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都怪我,老白说,我们俩就是什么生意也不做,都够这辈子花的了,可我,不想年轻轻就成了行尸走肉,还想搏一把,结果,把老白都带到沟里,倒煤碳,都是我的主意。”
“说那些干嘛?”白羽飞一摆手,“现在,咱们说说,如何把老杨这里的事儿弄好。”……
因为颖颖在地产公司还有股份,杨森便把这事儿说了。
颖颖很理解杨森的心情:“谁没有三朋四友?你花钱养闲人我不反对,就是担心,你两个朋友万一把不好质量关,出事了不好。”
杨森摇头:“颖颖,你小看老白了,这家伙,绝对不是白吃饭的,我能给他一个月一万块工资,他绝对要给我做出两万块工资也换不来的成绩。”
“那就好。”
一期工程的顶楼,有十多套是复试的,颖颖很喜欢这种阳光充足又空间宽敞的房子,便给自己留了一套,俞家二老,却喜欢带个小花园的一楼,觉得有当年住小院的感觉,于是,颖颖和婆婆,一个住一楼,一个住顶层。
俞胜光虽然现在年薪二十万,可俞朝阳要花去大半,他一时还不能全款买房,按揭,张璨璨还嫌利息高,结果犹豫了一下,楼房就被抢购一空。
张璨璨后悔不迭,只能等二期工程,按揭一套和颖颖一样的顶楼。
当然,俞胜光把楼房结构,又做了些许修改,张璨璨为此还得瑟过,说他们的房子,比颖颖的要大。
颖颖碰上这么个妯娌,也无语了,大了十个平方米,却少了一个大露台,只能算是各有千秋而已,值得这么强调吗?
前不久,俞朝阳参加了美国的奥运选拔,却以落后零点一二秒的成绩被淘汰,张璨璨后悔不已,若是儿子回国,可就有资格参加奥运会了。
为此,俞朝阳也对妈妈小有微词,他本来一直打算回来的。张璨璨为此,蔫吧了一段时间,这些天,也不知怎么又满血复活了,又开始到处得瑟。
不过,就在这年年底,国家给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长了一次工资,几乎是翻番的长的,俞曙光的工资,一下子到了五千,这虽然比不上俞胜光的年薪二十万,但他有公车、公房以及单位的各种福利,实际收入已经比俞胜光多了。
梅雨姗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将张璨璨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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