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璨璨对颖颖都十分热情,她从南方回来,因为欠着颖颖的钱,每次见面倒也不敢摆谱,但那笑容,却总是跟哭似得,颖颖见她是有多远躲多远。
可是家里有两个老人,俞和光工作又忙,颖颖不得不过一两天就要来看看,还有,让思阳在爷爷奶奶跟前撒撒娇,跑跑跳跳,让老人心中欢喜欢喜。
和张璨璨在老宅遇见,这是避免不了的。
颖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妯娌脸皮够厚,她名义上是来照看老人,其实就是来蹭饭,毕竟,俞胜光和俞朝阳都出了国,张璨璨在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不用花钱买米买菜了。
张璨璨和以往,也是有些变化,那就是会帮着香婶儿把客厅抹拭一遍,拖拖地,还帮着摘菜什么的,有时候俞妈妈心情好,她也会在身边凑趣,说说笑笑。
在张璨璨看来,颖颖就是这样俘获老人的真心的。
可颖颖是真心为老人好,和她虚情假意能一样吗?比如,颖颖会从自己空间里拿出最好的菜蔬、肉蛋奶,供应家用,有颖颖在家,俞妈妈几乎不用花钱。
可张璨璨呢?一毛不拔,还馋嘴得很,每次香婶儿去卖菜,她都会“好心好意”提醒几句:“好像外面有卖旅行瓜的,那个又香又甜,香婶儿帮妈妈买点吧。”
俞爸爸和俞妈妈七十多岁的人了,生鲜瓜果,每次也就尝几口,哪里敢多吃?香婶儿买来的,大多就进了张璨璨的肚子。
颖颖来探望公婆,手里大兜小兜的,她每次来,香婶儿都不必去菜市场了,和张璨璨两个肩膀扛一张嘴,有着天壤之别。
俞妈妈和俞爸爸心里明白,但却没法说,再说,二儿子和孙子都出国了,他们若是和二媳妇闹了什么矛盾,儿子孙子在国外也不得安心。
一家人都不和张璨璨计较,张璨璨每天袖着手,白吃白拿,她却还不满意——张璨璨没钱花。
伸手问公婆要钱,张璨璨却还不敢,她想找个工作:“颖颖,听说你牧场今年生意挺好,一直在招人,对吧?”
“嗯!”这是事实,颖颖不愿意撒谎。
“呵呵,颖颖,能不能让我去你牧场上班呀?听说,牧场的总经理,是你的老乡?”
“嗯!”
张璨璨意思是,你都能安排一个老乡,怎么就想不起我来呢?怎么着,我和你还是一家人,她以为自己问出那话,颖颖好歹得给个答复,没想到颖颖应了一声,没下文了,她只得继续道:“你那老乡怎么样?听说只读到初中毕业。”
“是啊,彩彩很能干的,我雇了好几个北京城的大学生,都比她不过。”
一句话把张璨璨噎个半死,她以为,自己是大城市的,见识多,肯定要比一个乡下妞儿行,没想到颖颖这么说,她张璨璨,虽然还算是高中毕业的,可却是在兵团上的高中,那时候兵团的教学质量怎么样,大家心里明镜一般,恢复高考,张璨璨读书的高中,连着八年,一个考上的都没有,比颖颖读书的十里堡乡中学还差劲。
张璨璨能有多少文化?比正儿八经大学毕业生,差得远了。
颖颖也不反对为二大伯子分忧,给张璨璨一个合适的职位,可这位二嫂,一张口就和杨彩彩比,眼里瞄的是高级管理人员,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行吗?
颖颖几句话就打破了张璨璨的幻想,可去牧场做个一般的接待人员,或者小管理,她却有些放不下面子,迟疑再三,张璨璨想去别的地方试试,她在南方待了几个月,也算是见识了和北方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那边先进的管理理念,张璨璨没有完全理解,但好歹见了个皮毛,脑子里也不是太空旷。
颖颖其实并不打算把张璨璨安置到自己的企业做管理,j县的农家乐,现在特别红火,若是张璨璨纠缠不过,她就让她去租个农家小院,花钱收拾一下,自己经营,这样,不管她累也罢,清闲也罢,挣多挣少,都跟自己无关。
没想到张璨璨忽然打住了话头,不再纠缠,颖颖松口气,也不提这事儿了。
这一年的夏天,特别热,刚刚立夏,太阳就火辣辣的,城里越发让人烦闷,到了周末,很多市民都想出去散散心,尤其是国家又开始实行一周双休制,也给了大家足够的休闲时间。于是,到了周末,一家大小扶老携幼,跑到乡下避暑的人家多得很。
因为汽油价格和后世相比,实在便宜,京城到j县的长途车,三个小时,才八块钱,而那里因为动手早,比周围郊县还是一大片菜地要有看头多了,而且服务也非常周到,于是,去那里游玩的,几乎占了出城人数的四分之一。
京城多大呀,哪怕是百分之一的人出行,去j县的人数就非常可观了。
在j县,游客最多的,是那家港商投资的荷兰风情园,一大片一大片的郁金香,还有碧绿的草地上,散漫踱步的黑白奶牛,潺潺流动的小河水,架在岸上的大风车,的确有些看头。
这家港商走的是精品路线,庄园里只有一座酒店,大堂是餐厅,随便一盘凉拌菜,没有十块八块别想点出来,一家人想要吃饱肚子,最便宜也得三四十,若是略略像样一点,**十上百是起码的。
酒店楼上是客房,最便宜一间,一天也要一百多,开个钟点房,四个小时得五十块。
这个消费,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承受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这里游览一下,就走了,去别处消费,因此,这里刚开始,叫好不叫座,人很多,不挣钱。
荷兰风情园后来觉出不对劲,开始收门票,进去一下得十块钱,于是游客骤减,反而效益比以前好——那些有钱人,就是喜欢个清静,原来人多,他们还不愿意去,现在人少了,反而都是肯花钱的主儿,当然挣的钱反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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