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颖的家现在又搬了,大院中还套了个小院子,厅局级干部才能住,姜水仙也进不去,她又帮着做了登记,门卫见这是颖颖家亲戚,有些犹豫,最后折中了一下:“你坐这里等着,我让人通知一声。”
颖颖刚好不在家,带着儿子去二道河了,水莲她妈一听就哭起来,门卫着急地连连转圈:“你哭什么?我又没要惹你。”。
哭声引来几个家属,姜水仙唯恐惹祸上身,悄悄躲在一边,那些好事的女人打听了一番都走了,赵博文的老婆王清芬却凑上前来:“你找郭颖颖什么事儿?或许,我也能帮你呢。”
姜水仙暗自一乐,走了。
水莲她妈也是被打击得狠了,三下两下,就被王清芬套出了实话,王清芬见是郭颖颖的堂哥闹离婚,跟郭颖颖毫不相干,很是失望,随口说了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估计郭颖颖不会管的。”
“这事儿和她有关的。”水莲妈一句话,让王清芬心中大喜。
水莲妈忍不住哭诉道:“我女儿若不是惹了她,我也不会来求她。”
王清芬心里越是来劲儿,表面越显出一副不管闲事的模样,随意“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看天:“这位大嫂,你看,郭颖颖也不在,天也不早了,你再不坐车回去,晚上就得住店了。”
“噢,不不,我不住店,我要回去。”
水莲妈抹着眼泪走了,过了会儿,王清芬提着篮子出去买菜,在公交车站追上了水莲妈:“哎哟老嫂子,刚才当着人面,具体情况我也不多问,我怀疑,你女儿这是让郭颖颖坑了。”
水莲妈大惊:“我女儿怎么会被颖颖坑了?”
“嫂子,这里说话不方便,喏,附近有一家馄饨馆,咱们坐那里吧,认识就是缘分,我请你吃个饭。”
“那怎么行?还是我请你吧。”
“走吧,走吧。”王清芬不由分说,拉着水莲妈就走。
水莲妈也饿了,便跟了过去。
“老嫂子,你能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不?”
水莲做的那些事儿,哪里能给人说?水莲妈忸忸怩怩地不肯,但经不住王清芬循循善诱,听到最后,王清芬的脸已经完全黑了:“我给你说,老嫂子,你家闺女,就是让郭颖颖坑了。你想想,能挣那么大笔钱的事儿,她怎么能在别人家随口就说出来呢?她就是故意说给你女儿听的,那个王家,也肯定是郭颖颖的仇家,她这是借着你女儿,打击那个王家的。”
水莲妈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信息,她摇摇头:“郭颖颖经常在我女儿家说那些话的,我女儿的公公婆婆跟着人家,都发了大财了。还有,郭家和王家是有仇,可她这样也太狠了吧?三万呢,还不算耽误一季庄稼,现在王家那苹果苗,砍了也不是,种着也不是。”
“嫂子你不懂,前阵子报纸上登了俞和光的糗事,就是一个姓王的男人跑到省里告的,她肯定知道了,报复呢。”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女儿和她无冤无仇,现在被婆家扫地出门,都活不下去了,不行,我和她拼了。”
“哎,老嫂子,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豁出去和她闹一场,即便不能把她怎么样,也羞臊羞臊她。”
“嗯,这样也好,我劝你一句,下一回你来时,把老哥哥带上,不然,你要是气着了,没人照看。”
“好的。”
送走水莲妈,王清芬回到家,等她男人下班回来,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俞和光能查出那个姓王的小子告他,肯定也知道你插了一脚。”
赵博文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杯子狠狠地墩在桌子上,发出“咚”地一声,过了会儿,他叹口气:“晚了,你说这话已经晚了。”
“老赵,他把你怎么了?”
“我这些天,不是让晋书记给他重新分工吗?”
“嗯,晋书记不是答应了?”
“是答应了,今年又没有评上经济发展十强市,晋书记也知道着了俞和光的道儿了,接受我的建议,让俞和光主抓北五县的经济。”
“好!俞和光不是本事大,把东渠都抓上去了吗?那么,北五县都交给他好了,我看他有几个舅舅,都能给他投资、开工厂!”王清芬愤愤地道。
“俞和光这坏种,把我也调过去了。”
“啊?北五县?那个县?”
“梓阳!”
赵博文的老婆一下子就跳起来:“梓阳?你不能去,那比东渠好不了多少。”
赵博文捶着大腿,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晋书记被俞和光说晕头了,同意他的提议,常委会都通过了,就等省里审批呢。”
“老赵,要不你去省里活动活动?”
赵博文摇头:“估计不行,俞和光画了好大一张饼,别说晋书记动心,省里肯定也会动心的,我被套住了。”
“他怎么算计的你?”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上来的吗?”
“在丰水县做得好啊,畜牧业大发展。”
“俞和光说,梓阳的水草丰美,适合牧业发展,让我去做县长,肯定能把梓阳的经济搞上去。晋书记说,我若是能三年让梓阳变了样,就提升我做副市长。”
“俞和光两年就提了,你还得三年,他晋为群也好意思说出来。”赵博文的老婆还是觉得不对劲,“老赵,俞和光下东渠,那可是从副处提到了正处,轮到你,晋为群怎么能平调?平调也该做********,他怎么能让你做县长?”
赵博文一肚子苦水没处诉,梓阳的********周克勤,在那里工作五年了,他领导群众致富的本事没有,沽名钓誉的能耐不小,是石睿山有名的清官,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穿一身旧军装,“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周克勤一直是睿城市清廉模范啊,赵博文怎么也不能搬开他,自己做书记的。
想想和周克勤这样的人搭班子,哪怕穿一身旧中山装都是奢侈,赵博文似乎看到了,今后肯定得过一段清汤寡水衣食无着的日子,他简直都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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