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询问老狐狸三个字的深意,拉着庄岩去厨房跟顾经理介绍认识。
虽然庄岩过完生日已经三十六岁,但可能是因为他平时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得比较细微,所以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褶子,整个人除了成熟的魅力特别浓重外,脸相看着还是挺年轻的。所以顾经理只看出来他比我大几岁,但并没有料到他比我大了一轮之多。
“希希年纪小,平时就仰仗你多照顾照顾她了。”他说着便很自然地走进厨房,让我招待顾经理休息。
刚才接电话期间留顾经理一个人做饭让我挺过意不去的,不过我拉着她去客厅时,她忍不住瞄了厨房好几眼:“沈希,你老公是真不错,做个饭都那么有派头。不过他说话很老成,挺好,成熟的男人知道心疼人。”
我特别喜欢听别人夸庄岩的好,也特别喜欢听到别人夸乐乐乖巧懂事,所以顾经理简短的几句话把我乐得根本合不拢嘴。
等人走后,我犹豫再三还是没告诉庄岩关于顾经理帮忙租房的事,江阳的举动怪怪的,搅得我心里有点乱。对于他的关怀我是不敢多想的,因为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多想一次都是在亵渎我们的友谊。
把这种不确定的怀疑告诉庄岩,只会给他添烦恼,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庄岩收拾好厨房,看到我半躺在沙发上忽然笑了:“刚才眼睛一花,还以为沙发上放了个球。”
胎儿已经三十周,七个多月的肚子确实挺大的,我每次吃完饭就难受,因为胎儿越长越大,所以胃已经被挤压得移了位。
我瘪瘪嘴,连撒娇的心思都没有,闷闷地嘟囔:“顾经理在,今天一高兴就吃多了点,现在难受死了,你还笑。”
他慢悠悠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我错了。”
他语气里的宠溺和无奈,一下子就把我逗乐了。
搬过来之后,他总说什么都听我的,因为我是孕妇我最辛苦。类似刚才这种投降的举动,他做过很多次,明明不新鲜,可我每次都觉得甜到发齁。
两只大手穿插到我腋窝下,轻轻一用力,就将我整个人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我陪你走走,消化消化就没这么难受了。哎,看你小胳膊细的,怎么每次怀孕自己都不长肉?”
“这不是很好吗?营养都被孩子吸收了,等生完了我也不用忙活着减肥。”
“不好,你太瘦,多长点肉手感好。”他的唇瓣在我耳垂上蹭了蹭,一阵酥麻立马袭遍全身。
我轻哼了一声,忍不住在他胸口捶了两下,不过手软得跟棉花一样压根没用力。
饭后散步的时候,我想起顾经理偷偷叮嘱我的话,忍不住问庄岩有没有没结婚的朋友:“人品好,相貌最好也帅气些,跟顾经理站一起比较协调的那种。”
庄岩一愣,笑了:“你这是要当媒人?我的朋友多半是生意场上的人,希希,人都是自私的。患难见真情,患难见人性。来之前阳子跟我说的那番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其实我不怪他,我要真怪他,早在当初发现的时候就跟他断了往来。”
“有些人可以利用,有些人不能。选择跟他继续做朋友时,我并没想通过他来对付他爸。阳子这人血性,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落魄了,我也只能承受他的接济,别人要接济,我的自尊会过不去……”
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默默接受江阳的帮助却从来不说什么。毕竟连庄叔留给他的钱他都没动过,庄晓婷让我转交的钱更是分文未取。
我俩转到花鸟市场买了点鱼食,回去的时候我的腰开始酸痛。
最近我俩只在小区里转悠,今天他话一多,我们不知不觉就来买鱼食了。因为腹部像绑着沉甸甸的重物,所以现在我路走多了就容易腰痛。买菜回来的路上就酸过,当时怕吓着顾经理就没吭声。
庄岩想抱我回家,两条长胳膊左右折腾愣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公主抱他抱得动,但他担心一个不小心被石子绊到把我摔了该怎么办?背又不行,像之前在医院里抱小孩的法子抱也不行……
看他手足无措地皱着眉头,我忍不住笑了:“你别着急嘛,我们先找个地方坐着休息几分钟,我走得动。”
这一胎还是准备顺产,医生一直鼓励我平时多走走路,所以我的身体当真不娇贵。
他错愕地看看我,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休息时他让我倚在他身上,两只手不轻不重地帮我揉捏后腰。这两个月的每一天,我们几乎都这么平淡地聊天散步,但是特别幸福。
外婆,您最担心您走之后我没了依靠,您现在可以放心了。
“庄岩,要是这一胎不是儿子怎么办?”我们已经领过证的事情已经告诉了他奶奶,奶奶隔三差五地会让小姑打电话问我的情况,每次提到这一胎,奶奶都直接叫重外孙。老人家希望男性子嗣来延续庄家血脉的思想很严重,所以我的想法也慢慢受了感染。
庄岩的手顿住:“儿女都一样,我更喜欢女儿,给乐乐再添一个小妹妹我看就很好。”
周末没事干的时候,我陪庄岩办公,他整理资料寻找客户时,我就随手翻译资料。
庄岩看到后,放下手里的工作,三下五除二就轻轻松松地帮我翻译了两页。要知道一共只有十页,他的效率之高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们子公司正在慢慢步入轨道,努力生活的人,不管落到怎样糟糕的境地,都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觉得给庄岩介绍工作的老柴很有眼光,庄岩就是这种不服输的好男人。
这两个月我们过得很平顺,我一度以为逃脱江叔的视线范围后,他便把我们给忘了。直到两天后,庄岩有应酬不能接我下班,我便自己回了家。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说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让我别等他。可我现在习惯了入睡前跟他散步聊天,之前他也出过差,不过就算是出差,每晚也都会打电话跟我聊一会儿,所以我辗转到靠近零点都没睡着。
事实上,庄岩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我睡眼惺忪地迎出去时,居然看到了一个我特别不愿意见的人——江叔。
就跟忽然做了噩梦似的,我所有的睡意陡然消失。
江叔很平淡地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恭喜,又要当爸爸了。”
“叔,恭喜您才是,阳子估计包媛媛也怀上了,您快当爷爷了。”我看到庄岩的手微微收紧,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我心惊胆战地跟江叔打了招呼,赶紧回房换衣服平息心情。
最近包媛媛没联系我,想起庄岩的话,我赶紧魂不守舍地拨通了她的号码。
她好像还没起床,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谁告诉你的啊?就是大姨妈推迟了,还没查呢,”那头忽然传来细微的亲吻声,包媛媛咯咯地笑着,“唔,别闹!希希跟我讲电话呢。”
我听到江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包媛媛窸窸窣窣地开了门:“希希,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我要是怀上了,他们肯定不同意让我继续上班,到时候我去陪你。”
“媛媛,江叔来找庄岩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包媛媛还没吭声,一阵嘈杂过后,电话似乎被江阳抢了去:“我爸去了?看来老家伙闲着没事又惦记上庄子了。”
我听得心里发紧,沉默着没吭声,江阳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放心吧,那老家伙就算想出招也不会卑劣到直接下黑手。他喜欢慢慢玩,就跟猫逮老鼠一样……呃,妹妹你别怕啊,我会劝老头子的。庄子昨晚上好像跟我发消息了,说的就是这事吧?老子昨晚没来得及看。”
他嘟嘟囔囔地把手机递还给包媛媛,好像回房去看他手机了。
包媛媛唉声叹气了会儿,让我好好养胎:“我公公平时人挺好的,他再那啥也不至于对你一个孕妇下手,别怕。”
“媛媛,我怕的是江叔整庄岩,不是在担心我自己。”估计江叔坐牢期间把所有的仇恨都刻在了骨血里,不然也不至于迟迟不肯放下仇恨。现在庄叔跟赵德海都垮了,可江叔还是停不下来,真的让我费解。
挂断电话后,我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客厅里的动静。
他们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大半的时间都在沉默,偶尔说两句也像是在打哑谜。
我不敢出去,免得江叔又用那种渗人的目光看我肚子,那种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你叔我这段时间忙得厉害,也没时间关心你跟沈希丫头。”他把“关心”两个字咬得很重,“阳子这小子太固执,你说当初秦烨那小子本来是绊沈希丫头的,怎么到后来把我外孙给弄没了?”
他的语气不阴不阳,我怀疑他开始怀疑包媛媛当初的“流产”有问题了。
可我没想到,庄岩还没接话,江叔又笑呵呵地开了口:“你说当时是不是沈希丫头故意拉江阳媳妇的?沈希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没想到下起黑手来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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