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着的屁股墩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还是泛着疼,很轻微,她也就没在意。
早上雨没停,也不用去山上,她干脆多赖了会床,甚至打算连早饭都省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每天就吃那么点清汤寡水的东西,想省一顿都饿的不行。
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她还是起来了。
今儿个天冷,她馋的很,特别想吃些顶饱的东西暖和暖和身子。
家里的大米自从牛二走后就没动过,她伸手拿过挂在墙上的斗笠去了后院,摘了两个青瓜过来,又薅了一把葱。
锅里加水,把半碗大米倒进去用水烧开再捞出来,煮了米的汤水也不倒,可以留着喝。
锅里放一点猪油,三块猪油渣,锅热倒入切好的青瓜,翻炒两下加粗盐再加入一碗米汤,把煮过的大米铺到上面用小火焖。
好些日子没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了,这会儿米香味和零星的肉香味冒出来,她就馋的有些受不了了。
饭熟放葱碎,翻炒两下就能出锅了。
青瓜切的多,焖了整整两大碗,每块煮的软烂的青瓜上都裹满了米粒,陈娇娇把早上吃的一碗多弄了点青瓜,打算中午多吃点米。
吃过饭,雨也渐渐的小了,变成了了毛毛细雨,院子里积了不少水,踩下去就是一个泥坑。
她看了眼昨天摔跤的地方,打算等天晴了一定要弄点土垫一下。
这里没有沙土,不然还可以在院子里铺一层,这样一下雨就不至于太过泥泞。
把剩下的鸡草全给鸡扔了,今天天冷,不倒水也行。
屋子里的窗户主要是用木板遮风和遮光的,一到冬天还会在外面挂一层厚厚的干草。
今天天阴,光线本来就暗,为了方便做针线,她干脆披了件厚点的衣服坐到了门口。
雨一会大,一会小,但始终都不停,看着有种要下到晚上的架势。
村子里静悄悄的,大家伙都在家里窝着,她把做好的鞋面放到一旁,又重新拿起昨天陈小做了一半的另一只。
雨天大家吃饭都早,村里家家户户冒起了白烟,她也起身去了厨房。
锅里倒水,把饭放到上面蒸。
水开再蒸一会,饭也热了,要喝的水也烧好了。
吃过午饭她照常堵了门去睡觉,刚躺下后院的鸡就叫起来。
她家的八只鸡没一个吃蛋的,倒是也省心,这会儿也赖,干脆就躺着没动。
一觉睡到大下午,连梦都没做一个,她伸了个懒腰,醒了醒神,把床上的被子叠好,这才顶着毛毛细雨往后院走去。
今天总共下了五个蛋,其中有一个个头特别大,应该是双黄蛋,陈娇娇有些高兴,甚至还想明年再养十个二十个的,就是这鸡草太费了,她一个人弄不来。
把鸡蛋拿到厨房放好,把最大的那个挑出来另外放了,打算留着自己吃,又细细数了一遍,已经有十六个了。
这种穷的要死还要省吃俭用一点一点攒家底的感觉,她真是……不爱的要死。
把另外半只鞋面做好,缝合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压根就没有粗线,这会儿下的不大,她干脆带了斗笠去了找陈小他们。
村里的路同样泥泞,家家户户的门都闭着,她站在门口敲了敲,然后就听到陈小大喊“谁啊?”的声音。
“我。”她回了一句。
没多会陈平跑了出来开门。
“大姐怎么来了?”
“没事干,过来串串门。”
明明都是一个村的,她在这个家住了将近三年,这会儿再进来就多了许多陌生感。
陈小已经搬去了偏房,这会儿陈平睡着正房,陈小的脑袋从门里伸出来喊她。
陈平看了她们一眼,回到正房门口的小凳子上编柳条去了。
陈小正在绣手帕,见她抱着鞋底和鞋面过来但是没带针线就了然了,起身把另一个针线筐子拿过来扔到她腿上。
缝合要用的针和线都粗,再加上牛二的是旧鞋底,就更难缝合了,几个来回下来,她手指头疼的厉害。
一直磨蹭到隔壁吴家的烟囱里冒了白烟陈娇娇这才起身,连带着针线筐子都拿走了。
陈小也没送她,直接进了厨房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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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村长家的房子终于盖好了,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下雨,地里的庄稼倒是越长越好,穗头比一个成年男人的手都要大不少。
村里外出打工的男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个个灰头土脸,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些日子院子就没完全干过,陈娇娇把担来的土填在坑坑洼洼的地方,正要再担一趟的时候就见几个人往这边过来。
定睛一看是陈志雄和吴家三父子。
陈志雄胡子拉碴,脸上全是太阳晒出来的伤疤,脸黑的她一时都没敢认。
把院子里的坑填完,又洗了个手,把晚上要吃得野菜粥焖进锅里,她也去了趟陈家。
陈志雄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见她进来,说“我昨天去看牛二了,还忙着呢,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陈娇娇应了一句,又坐了会后才回家。
盖完房子第三天,陈三推着车过来还。
好好的车这会儿已经旧的没法看了,她自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坏之后才招呼他帮着放到了后院的柴房。
陈三脸上挺高兴的,她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啥时候娶亲啊?”
问完也觉得自己不该多嘴,刚想含糊过去就听他说“明年分家了之后。”
“还要分啊?”她有些意外。
“要的。”陈三笑着说“其实已经分过了,只不过要明年盖了房子再搬。”
“你们搬吗?”
“是。”陈三往外走去“我回了。”
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家是怎么分的,竟然让陈三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