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山一身血色战甲出现在瓮城的城头,足尖点过女墙的刹那弓弦爆鸣。比寻常箭矢要长出几寸,以精钢制作箭头、箭身血红,尾带赤色箭羽的长箭裹挟劲风呼啸而至。
血色箭矢擦过黑铁枪杆迸出火星,身形魁梧的人屠低吼着将长枪抡出半轮残月。枪芒过处,血色羽箭方向偏了些许,未能正中人屠咽喉,只插在了他左肩上。
血色身影腾空翻越箭垛,七支血焰箭矢撕裂烟尘,在空中化作囚笼阵势,没有射向疯狂怒吼的人屠,却让跟在他身后的七名大周军士瞬息间倒地身亡。
“啊……!”人屠怒吼着,抡起黑色长枪,无差别挑起身边的两国军士,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抛在空中挡住张千山射来的箭矢,下一刻竟直接将长枪奋力投出,向张千山猛掷而去。
龙吟般的破空声贯穿战场,张千山翻腾向一旁避让。长枪“轰隆”一声砸落,砖石纷飞烟尘弥漫,险些让刚落地的张千山站立不稳。
张千山也是久经战阵之辈,怎会被这声势吓倒?趁着人屠手中无枪,当即“咻咻咻”连珠三箭,分别射向人屠眉心、咽喉和心脏。
人屠拔剑在手,正暴冲而来,见张千山挽弓放箭,挥剑抵挡,同时侧身避让,只避开了开头两箭,第三箭被剑打偏了,又差在了他的右肩上。
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缩短,张千山只能弃弓用刀,与人屠近距离厮杀。
人屠膂力惊人,厚重的大剑狂风暴雨般斩下,声势骇人。张千山也不示弱,每一刀劈出,都有开山裂石之势,两人斗得旗鼓相当。
正酣战时,张千山突然感觉胸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随即一阵压榨剧痛,像是心脏被人抓住了疯狂拧捏一般,让他眼前一黑,勉力举刀“砰”的一声接住人屠劈来的一剑,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噔噔噔”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当初在仓夷族的地界,他便尝过这种滋味,当时他的新婚妻子告诉他,他被下了一种名为“噬心蛊”的毒,而操控这毒的正是新婚妻子“水月”。
“哈哈哈……”“人屠”吴天勇仰天大笑:“红甲红箭,你就是南盛国军的那个‘血色先锋’,张千山吧?怎么这般不禁打?老子还想着跟你好好较量一番,今日看来,杀你就像吃豆腐一般简单,哈哈哈哈……”说着,他抬起大剑,再次向张千山砸来。
“当!”斜刺里冲出一人,正是浑身浴血,气喘如牛的冯梓。“将军快走……”这是他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便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张千山胸口剧痛,几乎站都站不起来。看着眼前情景,他自知不敌,勉力发出力度大不如前的三箭,带着残兵且战且退。
青山县城由江水分割,形成三块相对独立的陆地,各自建有城墙,由吊桥连接。张千山退回西北角的内城,升起吊桥,据险而守,此时跟着他退回来的军士,只剩下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