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我没考虑周全,才把你拖入到我的世界里来,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走吧!”
“别再蹚我这趟浑水了!”
“……”宴瑾溪垂着眼睛没说话。
可已经蹚了,如何离得开?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容婳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公主驸马,这边山路不好走,马车上不去,可能要辛苦你们下来走了!”
“好!”
容婳率先下车。
宴瑾溪随后。
山路崎岖。
陡峭。
马车上不去。
一拨人留着等候。
一群人护送他们上去。
没走一会儿。
容婳这具娇滴滴的身板就开始服输。
宴瑾溪看出她的疲累。
上前一步,弯下腰。
“上来!”
容婳站着没动:“你要背我?可是还有很长的路!”
“不怕!”
“我的背很稳,不会隔着你!”
容婳:“……”
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啊喂。
宴瑾溪背着他走上坡路。
道路崎岖且长。
他愣是背着她走到山顶。
脸不红气不喘,半点劳累不见。
也无半句怨言。
容婳跟在他屁股后面。
下来。
“别动!”
伸手给他擦汗。
宴瑾溪略微低头。
容婳抬眸给他擦拭完。
“累不累?”
宴瑾溪摇头:“不累!”
“那我们过去吧!”
“好!”
十里桃林。
人很多。
还有卖各种风筝和小玩具的。
糖葫芦有点远。
她想吃糖葫芦。
视线只往那边一扫。
宴瑾溪就看穿她的心思。
“想吃?”
“不想!”
宴瑾溪吩咐周围的人照顾好她:“我过去买!”
人多,稍不留神就容易被挤散。
容婳指着最上面那一根:“我要那一串最甜的。”
“好,给你买来!”
清心寡欲的男人挤进人群。
容婳纵使被护着。
还有有很多人挤着她。
大概是被挤到。
这些手下眼睛冷飕飕一看。
便再无人敢靠近她。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容婳看着身后的寺庙:“我想去那边看看!”
“公主,驸马很快就来了!”
“怎么,我想去哪里还需要经过你们同意吗?”
“……”
容婳率先往寺庙走去。
下人们哪敢放心她一个人去。
忙跟上。
容婳进之前被人撞了下:“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容婳别过身,让对方先走。
她都没说什么,那些下人就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进入寺庙。
里面的人还要多。
尤其是姻缘树周围挤满了人。
周围都是那和红线要挂姻缘的。
容婳让下人去给自己买红线和纸笔。
她要写东西挂上去。
下人哪敢不从?
即可就去。
千叮万嘱公主不要乱跑。
容婳答应的快。
下一秒,等人走,立刻就不见了人影。
等下人买好东西赶回来。
容婳早就不见踪影。
当即吓得心惊胆颤。
“愣着做什么?找人啊!”
“要是被驸马知道我们把公主跟丢了……”
后果想都不敢想。
几人立马在人满为患的寺庙里里外外找容婳。
容婳躲在一对小情侣身后,往后门而去。
后面没开放。
所以四下无人。
无比僻静。
几个紧挨着的房间关着。
唰——
容婳身形趔趄。
只听到一声门响。
她就被拽进一个房间。
门duang阖上。
容婳这才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
是裴肃。
“裴肃!”她也不吃惊。
“我以为你不来了!”
事实上。
刚刚那个撞容婳的人就是裴肃安排的。
趁机给她地情报。
裴肃约她在这里见面。
容婳直言道:“这边不好找,我要甩掉那些尾巴才可以来!”
裴肃是个很精明的人:“他是不是囚禁你了?”
“没有!”
裴肃看出她不想说。
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难得出来一趟,我带你去看看!”
“可是……”容婳犹豫:“外面都是宴瑾溪的人,万一被发现了……”
裴肃神秘地刮了下她鼻子:“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裴肃自幼跟在药王谷谷主身后。
治病的同时也练就一身医术。
易容术更是不在话下。
他几个来和。
就将容婳变成了别的人。
容婳望着镜子里的脸,再看看他自己。
“此生也算公白头!”
他的头发染成了白色,沾了胡子。
眼神清亮,眉梢斑白。
一个活生生的老头子。
容婳认真想了想:“嗯,还差点东西!”
“差点什么?”
“差两根拐杖!”
裴肃勾了勾唇,不知从哪里就变出了两根拐杖。
“你……准备的?”容婳惊讶。
“嗯!”
“走吧,带你出去转转!”
他们挽着手,成功地逃过宴瑾溪的眼线。
没人认出来。
从后门出去。
后山的桃花比前面还要茂盛。
开的杳然粉嫩。
一颗颗簇拥着粉粉嫩嫩的,美艳至极。
然后一阵风吹过。
漫天桃花瓣翩翩飞舞。
真的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容婳站在花瓣中间,望着头顶袅绕的粉色花瓣。
鼻翼间都是清香的味道。
让人不由得迷醉期间。
闭眼。
仔细感受这一刻的安静。
裴肃就站在身后。
她闭着眼,他望着她。
他漆黑如墨的眼底全是她的身影,仿佛再美好的画面都映射不进他的心底。
暗处保护着他们的手下,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裴肃是个冷面修罗。
不苟言笑。
平素更是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只有在公主面前。
才是鲜活的。
被赋予活人的喜怒哀乐。
裴肃心思太重了,背负的包袱也太重。
他不敢有一点松懈。
因为他走错一步,就得满盘皆输。
不像别的人随时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他只有自己。
从小到大,他只有自己。
娘早去,爹不疼。
没感受过爱的孩子,比同龄人早熟和懂事的多。
下人都觉得自家主子很辛苦。
裴肃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笑了?
只有在容婳面前。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
畅快地笑。
鲜活地玩。
“你看着我做什么?”容婳转过身。
对着面前的老爷爷说道。
‘老爷爷’裴肃向她走来。
在这里,不用装作垂垂老矣的状态。
两人都保留着年轻的气氛。
看到走到面前的男人。
容婳挑了挑眉尖:“怎么?”
“别动!”裴肃抬起他好看的长手指,往她头上一划。
头顶曼妙的粉嫩桃花瓣被摘下,躺在手心。
容婳握着他手,来到一颗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