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还在审题,查看草纸上的答案是否正确。
陈礼已经铺好了考卷,开始把答案誊写在考卷上。
崔同知、万雪斋对视了一眼,没有多嘴,提起陈礼的气度同样是不输范进。
如果陈礼没被查出来赶走娘子的原因,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说出来了。
可惜,陈礼喜欢男人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没有人敢夸奖了。
只会惹得李知府不高兴。
范进不知道陈礼的情况,还是谨慎的检查草纸上的答案,没有着急立即誊写答案。
李知府反倒有些急了:“陈礼能够骗了我女儿,我都不得不承认学问方面没得说,肯定会成为范进最大的对手。”
如果两人的答案都一样,全都获得了考官的满意,拿不准到底把谁排在第一了。
这个时候只看一点。
谁更早交上来考卷。
陈礼的才学明显不输范进,甚至可能要更高。
因为陈礼也是县试第一名,考中县试第一名的时间更早。
这些年如果不是忙着风流快活,早就通过了道试获得了秀才功名。
陈礼作为范进最大的对手,已经开始誊写答案了,还是用更加工整的楷书字体。
范进还在审题,检查答案是否正确。
崔同知很关心外甥女鲁小姐的情况,知道范进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鲁小姐有很大的功劳。
这也就造成了一种罕见的情况。
崔同知更希望看到范进第一个交上来考卷,成为这一次的府试第一名。
已经有两位考官支持范进了。
万雪斋笑了:“不瞒知府,我和陈礼虽然有点亲戚关系,但还是希望看到范进第一个交上来考卷。”
李知府点头了,知道原因:“看来范进当初送给你大儒的手稿,真是送到心坎里了。”
万雪斋笑而不语,直到现在了,每次想到范进从坟里挖出来的大儒手稿还会心情激动。
这段时间以来,万雪斋凭借大儒的手稿提高了自己的名声,也提高了家族的名声。
万雪斋甚至收到了布政司衙门的一位官员邀请,让他带着大儒的手稿去一趟省城,亲自观摩大儒的手稿。
这一切都得益于范进。
陈礼的眼睛很好,听不到几位主考官说话,可以用眼睛看到。
更何况陈礼还有一个特殊的本事。
懂得唇语。
誊写答案的同时,余光注意到了几位主考官说话,通过唇语可以看得出来。
范进落后了,还落后了很多。
陈礼心里免不了出现了得意的情绪:“我可是出了名的快手,就算是落后了也能追过来,何况是你范进落后了。”
这次府试第一名只可能属于陈礼了。
在几位主考官焦急的注视下,范进终于放下了草稿,铺开了面前的考卷开始誊写答案了。
李知府心里隐隐有着期待:“从过去的例子可以看的出来,范进做事很周全,这回不急不躁很有可能是写字很快。”
崔同知、万雪斋认同了李知府的说法,以范进的性格来看,做事往往都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一定是有了绝对的把握,才会检查了好几遍答案最终开始誊写。
一直不紧不慢。
等到范进开始誊写答案了,就可以看到毛笔如飞了一般,快速的写出所有的答案。
陈礼懂得唇语,从李知府的说法里可以看得出来。
范进似乎是有一种快速写字的手段。
陈礼瞬间紧张了,再次逼着自己加快了速度,一定要第一个交出考卷。
就在三位主考官期待范进写字的速度。
结果,全都失望了。
范进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还是不紧不慢的写字。
速度不快,也说不上慢。
比起陈礼就要慢很多了。
何况陈礼提前开始誊写答案。
李知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范进的速度也太慢了,急死个人,我都想过去提醒他了。”
崔同知赶紧拦了一句,不能让李知府犯错:“谁中了府试第一名是小事,知府万万不能过去提醒,否则就变成了科举考试的作弊。”
李知府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说两句,不会真的过去提醒了,坐了很多年的官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知府快看。”
万雪斋捋着胡子喊了一句:“范进写字的速度看似不急不躁,却是越来越快,现在写字的速度都快赶上陈礼了。”
有了万雪斋的提醒,李知府赶紧看了过去,忍不住笑了:“我想的没错,范进做事周全,肯定不会坐等着把府试第一名交给别人。”
崔同知却摇头了:“速度再快也有个极限,范进写字的速度顶多和陈礼一样,看来这一次第一个交出考卷的人应该是陈礼了。”
这句话明显是在偏袒陈礼。
不过是从崔同知的嘴里说出来,就没有了偏袒的意思。
李知府心里很清楚,说的是一句实话,没有偏袒陈礼。
因为陈礼誊写答案的时间更早,以相同的写字速度,最后先交上来考卷的人肯定是他了。
“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突然喊了一句,走向了号房,直接按住了考生的双手:“不要乱动,否则就别怪我手里的刀不留情了。”
这名考生作弊了,急的满头大汗,想要把手抽出来吞掉作弊的纸条。
衙役的手劲很大,随着这声斥,又有几名衙役冲了过来。
几名衙役一起控制了考生。
考生没有办法吞掉答案了。
不远处的动静,引起了李知府的注意,立即走了过去,脸色很难看。
考场上出现的动静只有一种。
有人作弊了。
衙役看到李知府过来了,赶紧说出了情况:“考生的衣服里贴了纸条,刚才拿出来偷看答案被我发现了。”
李知府直接夺走了考卷,脸色阴沉:“把他关到大牢里,考场作弊不是一件小事,等到禀告了布政司衙门再做出处罚。”
“不要!”
考生听到一句布政司衙门,知道自己的前途彻底的完了,以后不可能参加科举考试了。
考生凄厉地大喊了起来,想要挣扎,却没有用了。
两名衙役直接把这名考生拖了出去,拖出贡院关进了大牢里,等到布政司衙门派来的官员进行审问。
等到李知府处理了这门考试,再次走回去,翘头案上已经放了一份考卷。
李知府赶紧问道:“到底是谁第一个交了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