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香江还是E占,所以从香江到大陆,还需要从东南亚经转。
差不多过了一周的时间,“香槟”来到了京城,立刻被安顿在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门口有哨兵站岗,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未经允许不得出门。
简而言之,就是软禁。
现在双方就处在“我在演你”、“我知道你在演我,但你不知道我也在演你”、“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演你,但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在演我”的套娃状态。
沈老也倾向于晾她一阵,事情一时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而向阳则对轧钢厂发现的间谍一事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这件事不光和他的工作相关,还牵涉到了他的生活。
因为他家的邻居,贾家的秦淮茹,涉及到其中了。
说实在的,她牵涉的不是很深,顶多是干点活儿,给人家有偿做点零件而已。
但是间谍这种事,沾上边就很麻烦了。
更不要提,那些用来做零件的钢材,可都是厂里的材料!
这是啥?
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
经过一番严厉的批评,秦淮茹虽然保留了她的正式工身份,但是从学徒工变成了扫地工!
连棒梗和小当,都在学校里受到了排挤,同学都说,他们的妈妈是间谍,不和他们玩!
贾张氏已经没脸出门了,每天在家里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大嗓门儿整个院子都能听得见。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穷啊,就这点子钱和粮,我要养一家五口人的嘴,真的是怎么喂都喂不饱,这个月预支下个月的粮,下个月再预支下下个月的粮,简直没个头……”
傻柱的屋里,秦淮茹坐在傻柱对面,一边抹泪一边说。
“一个零件,人家给我两毛钱,做十个零件,给八毛钱加二两的粮票。我一天多做上十几二十个,我们全家就都能多吃一口……”
“那你也不能做间谍啊!”
傻柱无奈道。
“我又不知道他是间谍!我就以为,就以为,人家要这些零件做点手工出去买卖……”
“那也不行啊!看,闹成现在这样,傻眼了吧?”
“苍天啊!我可怎么办呐……”
秦淮茹又捂着脸哭起来。
傻柱无奈叹气。
“这次逮了三个人呢,其中一个是小头头,剩下两个是他发展出的下线。还有十好几个人和秦姐你一样,都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零件卖给他们的。”
“这些人不都降职了吗?也不光秦姐你一个是不是?”
“再过两个月,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啊,大家都知道,你也只是被蒙蔽了对不对?”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
“问题是,原来我家的粮就不够吃,现在我这样,工资和供应都减了,日子可怎么过啊……难道真要饿死人了不成?”
这时候,像一些稀罕东西,就是有票都买不着——比如说肉和糖。
肚子里没油水,人饿的就快,胃口就大。但是哪儿来那么多粮食给人吃呢?
只能想办法。什么勒紧裤腰带、躺着少动、多喝水少拉屎……
一棵白菜,那是连菜帮子都要煮了吃的。
名义上,一个京城市民一个月能供应二两肉,但是有价无市,实际上几乎买不到。
按供应,像棒梗这么大的孩子,平均下来一天一斤粮,根本不够吃。每顿饭吃完,碗里一个米粒子都不会剩,还要拿开水涮一遍碗,把这碗水当汤喝下去。
每顿饭吃完,碗光溜溜的,根本不用洗,什么都剩不下。
在小饭馆里,甚至有人专门去舔人家吃剩下的盘子和碗。
饥饿,让人活的像狗一样。
现在的人或多或少有一些浮肿,都是因为吃不饱肚子,总用喝水糊弄导致的。
在这个阶段,向阳家里人人能吃到七八分饱,那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这不光意味着这家人有钱,还意味着这家人有本事!
因为,这年头,你上街乞讨,钱可能还会有人给你一分两分,那粮食真是一点没有!
一个不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成年人,将一天活动所需的热量,全部折合成碳水,差不多需要三斤。
像机关、教师、职工、柜员等脑力劳动岗位,一个月每个人的供应粮在二十七到三十二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三十一斤。
但是脑力劳动岗位,根据职位的不同,往往或多或少会有糖票、点心票一类的福利供应。
而保卫科这种类似于军事部门的岗位,属于特殊重体力岗位,定量相对高一点,在五十到六十斤之间,平均数额小于等于五十五斤。
至于工人的供应粮则和岗位有关。
轻体力岗位的供应粮在二十九到三十九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三十五斤;重体力劳动者的供应粮在四十到四十九斤之间,平均数额小于等于四十四斤。
而大、中学生,供应粮的范围在二十九到三十六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三十五斤。
一般居民和十周岁以上儿童,供应粮在二十四到二十八点五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二十七点五斤。
六周岁以上、不满十周岁的儿童,供应粮在十八到二十三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二十二斤。
三周岁以上、不满六周岁的儿童,供应粮的量在十二到十七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十四斤。
不满三周岁的儿童,供应粮的量在六到十一斤,平均数额小于等于八斤。
秦淮茹原来属于重体力劳动岗位,现在转成了扫地的,属于轻体力劳动岗位,供应粮的量一下减了九斤。
就算把细粮全换成粗粮,加上野菜,那也不够全家人吃的啊!
“秦姐,当时人家能给你粮票的时候,你就多少应该警惕点。这年头,谁能随随便便拿出粮票来?”
“唉,谁说不是呢,我就是猪油蒙了心……”
秦淮茹悔恨交加,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当场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现在应该怎么办?傻柱,你、你不是认识大领导吗?能不能,就,帮忙,给我说个情?”
秦淮茹期期艾艾的说。
傻柱想了想。
“秦姐,这事儿吧,是你不占理,我也没脸找大领导说这事儿。倒是咱们院儿里,有个人估计有办法。”
“谁?”
“向阳。”
“啊?他?”
秦淮茹满脸绝望。
“他一直和我关系不好,能、能帮我这个忙吗?”
傻柱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