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见到陆行的冷峻眼神,荧孤晴心神一凝,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嘴巴,强行隐忍。
“如果连这些痛苦都无法忍受,灰雾应该会看不起我吧……”
她一手捂着红唇,另一手抚在胸口,在席卷全身的痛楚之下,柳眉凝结,双眼泛着雾气,呼吸急促,即使拼命隐忍,仍然无法避免的痛苦嘤咛。
陆行默默与其对视,见到荧孤晴朦胧且坚定的双眸,不禁暗自点头。
要知道,移植灵根的时候,血肉扎根的痛楚,足以称作是千刀万剐,堪比凌迟的酷刑。
这种痛楚,即使是他,在当时都是无法忍受,昏迷过去了的。
片刻之后,荧孤晴凝结的眉头逐渐舒展,娇躯感受到的痛苦正在消散。
她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冷汗,缕缕发梢被浸湿染透,沾染在脸颊侧面,加之泛红的双眸,呈现一幅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
纵然身心俱疲,荧孤晴仍然选择不休息。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微亮,外面笼罩着一层朦胧薄雾,不仅面露焦急起来。
“雾……叔,然后呢?”
叔?
陆行干咳两声,自己伪装的声音有些低沉粗犷,被叫做叔叔倒也说的过去。
“接下来,感悟灵气,引气入体。”
“感悟灵气?”
荧孤晴柳眉微皱,话音有些虚弱,疑惑道。
“不错。”
陆行点头。
“灵根对于肉身而言,是一个多余的全新器官,即使移植成功,短时间内,常人也不可能如臂使指。”
话说到此,荧孤晴点点头,美目星芒流转,已经心领神会。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掌握体内灵根的使用……”
“对。”
陆行应声答道,随即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本书籍,放在了屋子中央的桌面上。
“这是我闲暇时记录的经验,极为详细,我相信你能够看的明白。”
说罢,他伸出手掌,制止荧孤晴的张口语言,颇为急切的走向窗边,从窗口飞身而出,消失在了朦胧的雾气当中。
目送“灰雾”的离开,荧孤晴抿着红唇,轻叹口气后,连忙走向桌边,拿起书本仔细端详。
“《练气手札》……”
翻看第封面,第一页绘制着某种繁杂图案。
“这是符首!”
荧孤晴有些见识,但随即疑惑起来,为什么第一页会记录着某种符首。
她往后翻动书页后,瞬间明白过来。
“天地无灵气,神明尽敛之;”
“须知世无尽,人只铸灵池……”
这是天枢城内流传的童谣,陆行觉得颇有逼格,便随手抄写在了上面。
原来如此!
荧孤晴恍然大悟,她要掌控灵根,感悟外界灵气,吸纳入体。
但是可要清楚,世界的灵气来源于那些不可名状的神只,非其眷属妖族,不能使用祂们的力量。
符箓,尚且能依靠符尾伪装气息,窃来灵气;
若是人体吸纳贮存呢,如何能不加掩饰,从那些伟大存在身上吸收力量?
所以,荧孤晴认定,开头的符首,应当连通着某一座蓄气灵池,从而让人无副作用的吸纳灵气。
“看来,蓄气灵池,不是仅仅天机阁才有能力铸造的,灰雾也有。”
她心中如此猜测,因为天机阁的灵池符首自己见过,与这书本上的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练气手札》,仅是两页,便令荧孤晴心潮澎湃,面带春光,身体的疲劳之感一扫而空。
暂时没有尝试引气入体,怀着对此书后面内容的渴望之意,她决定先大致翻看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心思已经被书上内容牢牢吸引,视线再也无法扭转。
“灵火非火,扭曲本质?”
良久之后,荧孤晴抬起头来,俏脸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眸则是常理崩塌后的迷惘色彩。
“利用灵火扭曲事物本质的特性,寻求规律,炼器、炼药……这可能吗?”
……
“荧孤晴啊荧孤晴,快快踏入练气境吧。”
陆行返回家的途中,口中自言自语。
他一个人的精力,有些捉襟见肘,需要几位靠谱的助手。
战斗之事暂且不谈,昨晚三阶妖族都冒出了头,这短时间无论如何,他都要静心苟一段时间,填充自己的底牌
首先,炼器之道,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现在的他,只能根据材料的单调属性,炼制出承载一枚符文的简单法器。
相较于单独符文,多种符文相互结合,发挥力量才会更大。
然而,想要承载多种符文,也需要不同属性间妖躯材料互相掺杂,来迎合符文特性。
这要花费许多精力,反复尝试,寻常契合的符文与材料,找个打工人去摸索试验是再好不过了。
回到家中,推门而入。
检查一下屋内布局,确定无人来过之后,陆行取下面具,脱掉吞云龟袍,光着膀子,打量着半身镜种的自己。
果不其然!
使用降神术后,肉体被庞大的力量强行充盈,皮肤干裂,呈现出恐怖的龟裂纹路,甚至透过皮肤裂开的缝隙,嫩红的肌肉组织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当中。
此时,一阵清凉晨风从窗口吹来,轻拂在肉体裂开的伤口之内。
“嘶——”
剧烈的痛楚传来,陆行嘴角一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暂且停止用灵气滋润干涸的丹田,转而化作涓涓细流涌向四肢,准备率先愈合伤口。
可惜,降神术带来的伤口,萦绕着莫名的炙热气息,他体内的灵气根本无法加速愈合。
“唉,没脸见人了。”
看着自己英俊的面容布满恐怖裂纹,陆行摇头叹息之际,念头忽然一动。
旋即,他小心翼翼催动灵气,涌入面部,覆盖在皮肤的裂口位置。
而后,灵气翻涌,强行将裂开的皮肤推动合拢。
这样做,不是伤口已经愈合,而是能掩盖脸上的异常,以免出去引人怀疑。
“嘶——”
嘴角又是一抽,未免再次感到疼痛,陆行的面部平淡、僵硬,不敢再露出任何表情。
再次看向镜中,虽说是一张冷淡的面瘫脸,不过好歹那些恐怖的裂痕几乎已经完全合拢,肉眼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