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赶巧,今晨我去试药,竟然撞见了如月小姐,她如临大敌,却最终还是被我问出了底细。我装作有意投靠的样子,主动请缨替她来送药,故而才出现在此。”
司马笠点点头,赞赏道:“姑娘真乃玲珑心思。”
那宫女微微颔首,又说:“其实,哪里需要什么药渣,那药方我早已记在了心中,这便可以为殿下写出来。”
说罢,司马笠赶紧叫人备了纸笔,那宫女也是一气呵成写了出来。虽说司马笠没有专修过医术,但基本的药理却是识得的,等到女子写完,他拿起那药方一看,一时之间竟有些一头雾水。
“这些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温补草药呀,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确实都是普通的草药,单看起来确实无甚不妥,可是,这些药却绝不能用在陛下身上。”
“你这话又是何意?”
“其实贵妃娘娘一直在为陛下调理身体,所以陛下也一直都吃她开的药,并且是毫无戒心地全盘接受,从上个月起,陛下吃的药是寒性极重的,这也就是这些日子以来陛下一直呈现出一种风寒不愈的样子。”
司马笠惊诧不已,“你说父皇的风寒是诸葛芯鸳下了药?”
“正是!”小宫女十分确定,“不过那些药性与今日之药一样,都不是一计致命的,必须要逐日增加,方才能达到预期。”
“原来如此!”司马笠微微颔首,却早已眉头深锁。
“陛下的风寒也并非真的风寒,而是中毒之后才有的症状。如今这寒毒已遍及陛下周身,贵妃娘娘在此时换药,实则已是进入了下毒的第二步,寒毒入骨,只需温补之物稍稍一勾,便会扩散五内,待得五脏六腑皆染毒物之时,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了。”说罢,那小宫女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奴婢从凝霜殿的医书上誊抄下的药方,其中所讲,正是贵妃娘娘如今施行之法,这阴毒的招数,名曰寒噬,就是寒气一点一点将人吞噬之意。”
闻言,司马笠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父皇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竟然想方设法要来谋害他。
“诸葛芯鸳之心,为何如此阴狠?”他有些自言自语道。
这话飘进了那小宫女的耳中,那女子犹豫半晌,终于有些迟疑地说:“殿下,奴婢听过一个传言,或与此有关。”
“什么传言?”经历过这些日子,司马笠已经不敢轻易忽视任何一个所谓的传言。
“奴婢听凝霜殿内门侍奉的姐姐们讲,贵妃娘娘虽出身西蜀诸葛医药世家,可是她年少之时对医术药理并不上心,即便西楚永安初年的乱局之中,她定局帝都,也几乎是个门外汉。她真正开始研习医术,是在进宫以后,而一开始,她研习的主要方向便是妇科千金之术……她学得那样出神入化,可到底却没能用在自己身上。”
司马笠略略沉吟,小宫女这些话正好与先前司马策所言对上了,但按照现下的情形看来,诸葛芯鸳怨念深重,她恨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谢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