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心下咯噔一声,好在她反应快,没有连忙推开,但整个人还是僵持着,有些不自然。
离忧在她耳畔轻轻道:“渴了吗?”
“这……这么多人看着呢!”
然而离忧的手臂却再一次收紧,二人靠得更近了,阿箬只感背心发颤,几乎立马就要挣脱出来,但她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下来。
“渴了吗?可要喝水?”离忧又问了一遍。
阿箬点点头,答道:“有一点。”
离忧轻轻一笑,松开了手臂,转而扯下马背上的水壶,拔出了塞子,递给她,“慢点喝。”
阿箬嗯了一声,接过水壶,一边仰头喝水,一边装作无意识地往前方走去。她本是想避开离忧,然而,当她放下水壶之际,才发现离忧竟然一刻不离地跟着她。
这一回,二人四目相对,阿箬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你为何躲着我?”离忧盯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
阿箬却是笑脸相迎,还走过去,挽了离忧的手臂,“离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着你了?”
俏皮软语如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刀,一会儿工夫愣是叫离忧半分火气也没有了,“罢了,你对我素来这般态度,我也见惯不怪了。”
“你这话更是冤枉好人!”阿箬笑道:“你不仅冤枉好人,还没有眼力劲。”
离忧眉头稍展,不觉追问,“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没有眼力劲?”
阿箬瘪瘪嘴,故作一副娇嗔模样,“我是自小就怕你,见着你总是垂眸低首战战兢兢,像极了没有见识的小媳妇,你倒好,竟将我这种惧怕与恭敬,说成是闪躲,我甚是不服!”
听完这话,离忧很是开心,他一伸手抓住阿箬的手腕,顺势将她拉了过来,四目迫切,阿箬有些慌乱。
“你干什么?”她问。
离忧的目光凛冽,像是寒冬里的冰锋,叫阿箬感觉到了一种透彻心骨的凉意,他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阿箬,我不要你怕我,我要像倾心司马笠那样倾心于我,不,是比之更甚,是无可取代!”
“离忧,你这便是天大的笑话了,我既已答应嫁与你,便永永远远只倾慕于你一人而已,倒是你,都说蜀中美人如云,到时候,可不要见一个爱一个,让我头疼呀!”
离忧望着她,晶亮的眸子里添了几许复杂,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喃喃道:“阿箬,这些日子以来,你变了许多,此刻,即便是我,也难以判定你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曲意逢迎。”
阿箬瞪大眼睛,像是极力要澄清自己,“我,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离忧有些疑惑,气息却不觉紊乱起来。
阿箬回望着他,心头大呼不妙。然而,离忧的却两眼微眯,已经渐渐向她靠了过来。
阿箬咬着牙,心道:“离忧这厮,果真还是对我有所怀疑,我方才一番辩白倒是滔滔不绝,可这会儿我若推开他,不等于是反手扇了自己两耳光吗?”
这该如何是好?
阿箬心下一狠,只得闭上双目,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