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轻轻一笑,已然靠近了她,这一回,阿箬没有表露出排斥之意,倒让司马笠心安不少,“既是伎俩,那必以诡谲难测为上佳!试想,现如今,凉州叛军是否知知道有那条路的存在我们都尚不确定,若是冒然加兵固守,难道不是浪费兵力吗?”
阿箬点点头,诚然,这种情况下,守与不守,对于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决策。
“但你瞧,这道路狭窄,比之刘邦当年所走的那条陈仓小道更是偏僻许多,若咱们能利用地势之险,伏兵于此,岂不是给凉州叛军一计当头棒喝?”司马笠神采雀跃,仿佛已能预想凉州兵被他打得丢盔弃甲的模样。
阿箬一怔,当即已明白司马笠所说之意,“你说伏兵于此,可凉州兵呢,你如何保证他们一定会顺着你的牵引,落入你的陷阱之中?”
“那自然是要想些办法。”
“想办法?”阿箬反问道:“如何想办法?找人假扮叛逆,前去告知?”
“这办法太过直露,纵使司马策相信,他身边那些谋臣也不会轻易上当!”
“那你打算如何安排?”阿箬皱着眉头,听得十分仔细。
“我且问你,司马策不辞辛苦,三番五次来夺剑门,是为了什么?”
“这还用问,自然是为夺粮草而来。”阿箬径直答道。
司马笠抿嘴一笑,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此番能以三万之兵轻易打败凉州与戎狄的十万铁骑,最根本的原因便在于对方粮草不济,所以,放着蜀中这样一个丰沛粮仓在侧,他们自然是费尽心力也要将之夺走。”
阿箬沉默不语,此刻,她深知司马笠所说乃是十分有理,如今蜀中军队兵分两线,两线却皆不可废,即便她用尽全力,可也难以长期抵挡凉州接连不断的攻击,更何况她的主要精力还是在东线,如何出得夔州,夺回荆州之地。
“你打算在粮食上做文章?”她突然问道。
司马笠眼光一亮,仿佛正在感叹阿箬与他的心意相通,“正是如此!我们以丰厚的粮草作为诱饵,引司马策出兵过小道,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拖入陷阱之中。”
“此计甚佳,”阿箬叹了一句,但接着就又说:“但是,如何让凉州军队发现小路,如何让他们盯上粮草,粮草从何处而来,小路之中如何设伏,皆是我们需要商定的,你可有详细计划?”
“我既然连夜来见你,自然是有万全准备,不是随意为之。”说罢,司马笠从胸口掏出一封被对折起来的书信,递给阿箬道:“所有计划我皆已写在此处,个中细节你一看便知。”
阿箬接过书信,深呼吸一口,而后拆了封皮迅速浏览起来。果然,司马笠已将自己所有的安排皆写于其上,可谓推演详尽,事无巨细。
“觉得如何?”看她看望不语,司马笠试探着问道。
闻言,阿箬转过身来,郑重其事道:“在对抗凉州这件事上,你我的立场是一致的,所以,我愿与你结盟。”
司马笠大喜过望,便止不住兴奋地拉着阿箬的手说:“青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终究是会走到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