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日,师父命我离开,完成我作为一个监斩官该做的事。”司马笠沉声说道,“此事一时难以说清,我又分身乏术,便只能派左麒麟去璟山书院找你。可是,你却赶在他之前去了刑场。我更没有想到,离忧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刑场之上将你带走,以至我满城疯找,却寻不到你半点踪迹。”
阿箬一声冷笑,比之方才要平静许多,“找我?那你如何解释那散布九州之内的通缉令?”
司马笠很想上前握她的手,阿箬却一转身闪到了一旁,“青箬,虽然我对逐凤楼主的为人行事嗤之以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手中的逐凤楼的确是办事十分得力,就连你们逃来蜀中走的是官道一事,都可以被他们藏得严严实实。我派出数路人马,无一例外无功而返,情急之下,我只得下了那张通缉令,以期能快些找到你。”
“这个理由……倒是很好。”阿箬盯着他,轻轻说了一句。
“青箬,”司马笠很是神伤,“你不信我,我理解。”
阿箬又将脑袋转了过去,目光也跟着再次扫视了眼前的屋子,“这当不是一间普通的禅房。”
司马笠点点头,“当日师父向我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带你来此处。”
“我阿爹交代的?”阿箬这才来了兴致,若真是元芷交代的,此处定大有来头。
司马笠见她好不容易有些兴致,连忙回答道:“我自来了夔州,便悄悄来过一次此地,也见到了这敛云寺的方丈,他向我简单介绍了这屋子的来头。”
“你可记得你以前曾对我说过,师父曾因为误会你娘,离开了醴阳一段时日。”司马笠忽然问道。
阿箬点点头,当时他与元芷相认之时,元芷曾将醴阳城中的旧事一一向她讲述,其间自然包括这个致命的误会。后来,她曾于铁笼之中向司马笠讲过这事。
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忙问:“难不成当日我爹离开醴阳,来的便是此处?”
“是,也不是。”司马笠一本正经,“他的确来了此地,不过当时此地还是一片荒山,他无处可去,才造了这座敛云寺。而这个房间,便是当日师父的居所。”
阿箬心头一颤,像是触碰到了那根最柔软的弦,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还有一件事,我只是略有猜测,不过,方才你昏迷之际,我又查看一番,才基本确认。”
阿箬双手一撑,终于站了起来,问道:“你确认了什么?”
“你过来看。”司马笠招招手,阿箬蹙了蹙眉头,但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她冷着脸站在司马笠面前,然而那人却倏地靠进,着实吓了阿箬一跳。
“你干什么?”阿箬刚想往后退,岂料却被司马笠一把搂住了后背。
阿箬下意识反抗,“放手!”
然而,司马笠全然不理会她的话,不仅双目含情深深望着他,竟还同时抬起了手。
“额角,沾了灰!”司马笠淡淡的却极致柔情。
说罢,他便用那冰凉的手指,拂去了女子额角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