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叫阿箬没有想到的是,她刚一惊醒,便听见有人快步跑来的声音。
她没看清那人是谁,只听得他说:“小姐,您终于醒了。”
阿箬揉了揉眼睛,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芒,才认出眼前之人,“冯稀……怎么是你?”
冯稀行了一礼,便跪坐下来说:“小姐,您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阿箬摇摇头,她大概是饿得太久,所以几乎已忘记了饿的感觉,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抬眼看了看四周,“我不是在地牢之中吗?怎么又到了此处,还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稀道:“小姐恐怕不知,是太子殿下费尽心机将您救了出来,如今我们已离开帝都三百公里,可说是十分安全了。本来太子殿下是同咱们一道离京的,可是您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子殿下担心帝都情形有变,迫不得已之下才飞鸽传书将臣召来,此刻,他恐怕已到帝都了。”
阿箬点点头,虽然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可她始终只记得自己在一片漆黑的牢房中陷入昏迷,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很快,他又听见冯稀说:“冯稀近日方知小姐竟然就是元青,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说罢,那冯稀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了个跪拜之礼。阿箬吓得不轻,想伸手去扶,可刚一用力,整个人就不听使唤地往下倒。
“小姐!”幸亏冯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则她便只剩下吃一嘴灰的份。
“冯大人不必如此,我当日不过举手之劳,再说,若当初不是你给我们找来船只,说不定我早就身首异处了。”阿箬咳了两声,又继续说道:“再说了,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冯大人在此刻照顾于我,才是冒了巨大的风险。”
冯稀一脸正色,“先前在下感激恩公,更多的是感恩,可在我知道您实为女子过后,心中便不自觉多了一份敬重。我在江南长大,自小便听闻了许多有关谢绾绾与贺兰旌的故事,如今我能有机会侍奉于他们的后人身旁,这种激动,更是溢于言表。”
阿箬叹了口气,猜测冯稀大约已知道了她的故事,所以也就不再隐晦,“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冯稀站直了身子,缓声答道:“去江南。”
“会稽?”
“正是!”冯稀答道。
阿箬也不知道司马笠是用什么方法将她救出来的,但总之,她在帝都定然已经呆不下去了,会稽谢氏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所以躲去江南,大概是他最好的选择。
“司马笠……他对今后之事,作何打算?”阿箬沉声问道。
“殿下说,他在帝都还有重要的事还没完成,所以此时必须返回,等他将那边的事处理完了,便自然会来会稽与小姐会合。”
闻言,阿箬心中很是高兴,但她知道,这样一来,便意味着司马笠彻底放弃了皇位,选择和她一起远遁江湖。
远遁江湖——多么美好的词汇,可为何她的心中总有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