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马佑对司马笠的解释似乎不以为然,他审视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以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试图铲平他内心最坚固的防线,“笠儿,你为何总是一味相信那女子与你心意相同,万一,她就是利用你的这片赤诚,以你们的婚姻为手段,来谋取本属于你的江山,你又待如何?”
司马笠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答道:“父皇,这绝不可能!”
“这世间可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司马佑否定道。
司马笠抿抿嘴,拱手道:“父皇若是不相信,那便请夺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让儿臣做个放舟山海的江湖客吧!”
司马佑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朕?”
司马笠非常平静地说:“儿臣不敢!”
闻言,司马佑的怒火已然烧到了胸口,他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沉声问道:“如此说来,为了那个女子,你是连大兴的江山也不肯要了?”
“父皇予儿臣太子之担,儿臣感激不尽,可是,父皇的儿子不止儿臣一个,其中有能者也大有人在,他们谁来做皇帝,都不会比儿臣差。可是,对于儿臣来说,元青箬只有一个,若做大兴的皇帝要以失去她为代价,儿臣宁可要美人不要江山!”
司马笠口中所言,只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但是,由于决心已下,他的心情不免激动,语气也不由得急促起来,这在司马佑听来,不正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你这个不肖子!”司马佑手指着司马笠,似乎当即就要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司马笠依旧腰背挺直了跪在地上,似乎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谁知,他没有等来司马佑的进一步斥骂,等来的,竟然是阿翁一声歇斯底里地呼号:“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司马笠猛然抬头,但见阿翁拂尘落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正扶着司马佑那瘫软的身体。而司马佑,已然昏死过去。
“父皇!”他赶紧起身,奔至阿翁旁侧。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司马佑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不能再等了,司马笠赶紧将司马佑背了起来,而阿翁也早命身旁护卫前去传御医。
司马笠顾不得跪了一天那几近麻木的膝盖,背着司马佑径直便往寝殿而去。他走得十分快,阿翁即使孑然一身,也要跑着才能追上。
但是,直到他们将司马佑放到卧榻之上,那人也依旧昏迷不醒。
“阿翁,父皇这是怎么了?”司马笠问。
“殿下!”阿翁走得急,早是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极力保持镇静来回答司马笠的问题,“殿下有所不知,陛下自回宫之后,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常是白昼昏昏噩噩,夜里却有难以入眠,这些日子,若不是淑妃娘娘一直尽心调理,恐怕陛下此刻已瘦了两圈不止!”
“父皇身体如此情状……本王却全然不知,为人子为人臣……真是……”他叹了口气,自责万分。
“殿下,其实陛下这些年,最关爱的就属您了,上次他即便拿着那些所谓的证据,也迟迟不肯下令逮捕你,真正让他气不过的,是您身旁出现了西楚余孽,陛下也是在听闻这一消息后,才忍痛夺了你太子之位的。陛下对西楚的顾忌,不仅仅只从国家政事上,他……他是从心里就恨透了那个地方,他又怎么能让你娶了西楚的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