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芯鸳咬着自己的嘴唇,看得出来,心中极是惊诧和不满。
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语调中带着几分疼惜,他慢慢起身,走到诸葛芯鸳之旁,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道:“大小姐,不必生气,公子是您的兄长,他虽另有心思,但对于你,终究还是用尽全力维护的。”
“用尽全力维护?”诸葛芯鸳冷哼一句,“若他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又岂会还像这般维护?他可以忍得了我将贺兰旌的身份泄露给西楚之人,他又岂能忍得我……”
诸葛芯鸳的话没说完,便被那中年男子硬生生截断了,“大小姐,当年之事都是我经受办的,一切罪过都应我来承受,与小姐无关!”
诸葛芯鸳转过脸去,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那脸庞何其熟悉,那神态何其温柔,然而当目光往下,她才猛地意识到他竟然那样放肆地握着自己的手。
诸葛芯鸳将手抽了回来,那男子愣了一下,却也没有阻拦,只听女子的话语中瞬间便带着几分恼怒,“关明诚,注意你的身份!”
男子原叫关明诚,是诸葛芯鸳在帝都的管家。诸葛家的老族长,膝下本只有诸葛有我一个男儿,为了家族人丁兴旺,他又收了蜀中一破落户的幼子作为继子,取名诸葛明诚。那诸葛明诚与诸葛芯鸳一般年纪,所以两人算事一同长大,后来,诸葛芯鸳跟着诸葛有我游历九州,便是他在蜀中照顾老族长日常。按理说,依着诸葛家的殷实家底,他本是出世经商路路可走,可不知为何,他却一直呆在蜀中,不肯离开。后来,老族长亡故,守丧期未满,他竟然便向诸葛有我提出要求,说要退还诸葛子弟身份,回归本姓。众人不知缘由,只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后来,诸葛芯鸳嫁入皇宫,他便以管家关明诚的身份来了帝都,一边负责联络蜀中与淑妃,一边也看管着蜀中在中原的产业。说来奇怪,这个人,至今未娶。
关明诚退了两步,非常恭敬地作揖道:“大小姐,是在下僭越了。”
诸葛芯鸳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本宫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这是皇宫,不比江湖,你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关明诚嗯了一声,“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大小姐。”
“且说。”
“小的今晨收到一封密信,要我今晚三更城东明月楼会!”
诸葛芯鸳有些不解,“这密信有什么奇怪吗?”
“密信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上边的字迹。”
“哦?”
“大小姐还记得上次透露给司马策的消息吗?”
诸葛芯鸳知道他所指的乃是半年以前截住司马笠出兵奏报的那一回,若非她收到消息,并将这消息透露给司马策,便不会有司马笠被贬流亡之事了。她记得,上一回,便是关明诚收到了一封密信。
“难道是同一人?”诸葛芯鸳捂嘴问。
“正是!”
听到此,诸葛芯鸳已难掩兴奋,不知道这一回,那人又要带来什么好消息。
“那你不要再耽搁了,速速出宫去吧!”诸葛芯鸳已迫不及待,但她还是注意着提醒,“宫里眼线多,你小心些!”
关明诚甩了甩衣摆,只道:“皇宫……又哪里困得住我?”
说罢,他就一个闪身,消失无影了。
宫墙困不住他,困住他的是一生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