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抿抿嘴,“我一直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可我没料到,竟然是一个让人如此惊讶的结果。”
“我……亦是犹豫许久,”阿箬顿了顿,“只怕你会接受不了我的身世。”
司马笠叹了口气,复而又坐到了女子身旁,“说到底,你对我还是不够信任!”
阿箬想解释,可憋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头,只得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说到底,司马笠还是欣喜于她能敞开心扉,所以并无怒气,也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不过,这也解答了我心中许多疑问。”
阿箬很是惊讶:“你有何疑问呢?”
“一来,是师父对你的态度,即便我是他的弟子,他对我依旧冷淡待之,平日里闲话也懒得说两句,可是,他对你却很是不同,他虽表面看起来冷漠,可是先有救你性命在先,其后又帮着你胡闹,抢了那何氏女,再后来,他还一路跟着我们,去了他最不愿涉足的会稽和帝都。”
“你为何不觉得他做这一切,也是在完成着先皇后的临终嘱托?”阿箬反问道。
司马笠摇摇头,“不,若没有你,依照师父的性子,是绝不会往会稽那伤心之地而去的!”
“那还有一个疑惑是什么?”阿箬淡淡问。
“是你……”司马笠盯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你不觉得,你对贺兰旌的往事太过关心了吗?这种深入到细枝末节,影响到情绪变化的关心,已经不是简单地好奇可以解释的。”
阿箬垂着头,“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你确实藏得很好,若不是今日你自己交代,我到现在都不会将你和贺兰旌联系起来。”司马笠低声一句,这甚至让阿箬怀疑他是在表扬她。
“你是何时知道自己身世的?”司马笠突然问道。
阿箬心中一颤,忙答道:“是去蜀中的途中,我爹告诉我的。”
她答得很镇定,流畅自然,就像先前预演好的一样,可即便说完了,她也不敢去看司马笠的眼睛。
司马笠哦了一声,没有再往下问,此刻阿箬忽然抬起头,问司马笠:“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世,可还敢娶我?”
闻言,司马笠忽然板起脸瞪着阿箬,吓得阿箬一哆嗦。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你乃西楚公主,我乃大兴太子,换做二十年前这应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如今西楚既亡,你变成了寻常女子,我倒是乐意之至,只是你,怕是要受委屈了。”
阿箬噗呲一笑,“我在姚关顶着一张丑脸当师爷之际,不知受了多少嘲讽与白眼,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大兴太子妃,似一下子从炼狱到了天堂,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司马笠看着她故意的打趣,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意,“你不要担忧我,无论你出身何处,身上藏着多少秘密,都不能改变我与你长相厮守的意愿,哪怕父皇怪罪,哪怕我再次被贬为庶民,哪怕我要受那天下人耻笑,我定不会负你。”
阿箬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眶之中已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青箬,其实,我很高兴你是贺兰旌的女儿,如此,我们也算延续了她们当日在会稽时的情谊。”司马笠顿了顿,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告诉她:“看来,你和我,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