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山止道人最终带他们去的,竟是先前阿箬和司马笠遇袭的那座紧邻谢宅的小院子。
这会儿,山止道人正在为容隐之号脉,直到此刻,阿箬才知道,原来容隐之的右臂受了很严重的伤,虽然没有怎么流血,但伤筋动骨是必然的。
阿箬不禁有些庆幸,幸亏容隐之在入城之前便已然陷入昏迷,否则,以他所受之创伤,恐怕很难在那木箱里呆得住。
没错,容隐之正是被十七藏在运盐的空木箱中才得以入城的,十七孤注一掷,为了不被人察觉,他故意佯装去开箱,没想到,这一番看起来极其危险的举动,竟帮助他们轻而易举逃过一劫。
阿箬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即便此刻,她的掌心依然微微发汗。
司马笠站在她身旁,轻轻握着她的肩膀,予她支持与安慰。
阿箬长抒一口气,而后转过身去,瞪大眼睛望着他,恍惚间竟觉宽慰不少。
随后,山止道人收回手,轻咳一声,才将阿箬的思绪拉了回来。
“先生,容兄情形如何?”阿箬赶紧问道。
“扭着了筋骨,需要好好养着……”
听起来,似乎不太严重,“那他为何直到此刻也不见苏醒?”阿箬进一步追问。
“他平日里,可有惯吃的药?”山止道人忽然问道。
阿箬一惊,和司马笠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无措。
“兴许……有的,我不甚清楚。”阿箬颇为忐忑地说。
其实,帝都贵胄平日里多会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吃些保养药品,不足为奇,所以,当阿箬听到山止道人如此问话之际,自己心中也并不确定。
果然,山止道人轻轻哦了一声,也没多做回答。
“笠儿,有一事需得你亲自去办!”
司马笠拱拱手,立马回答:“但凭师傅吩咐!”
“容公子的伤需要配合口服之药,我与你一张方子,你去谢宅药房替我取来!”山止道人淡淡道。
司马笠二话不说应允此事,然而山止道人的脸上竟又忽地泛起了难色。
“师傅,难道还有什么尚未处置之事?”司马笠又问。
“若我没记错,谢宅去西蜀买药之人应该还未返回,所以宅中应该没有现成的金创药,等他醒了,怕是要痛上一阵。”语气中有些遗憾,却也只能如是。
“金创药?”阿箬小声嘟囔着,脑中却倏地灵光乍现,“先生看看,这个是您说的金创药吗?”
山止道人亦是满脸惊诧,然而当他伸手接过那白净的小瓷瓶时,整个人的神色几乎难以言喻。
“你从何处得来?”山止道人狐疑道。
“这是我离开帝都时淑妃娘娘所赠,没想到竟在今日派上用场。”阿箬轻快地解释道。
“淑妃……诸葛芯鸳!”山止道人直呼其名,言辞间似乎还有些许不屑。
阿箬疑惑地点点头,那人瞥了一眼司马笠,忽地又说:“算她还有良心!”
说罢,山止道人便扯开瓷瓶木塞,将其倒于容隐之受伤的手臂之上,而后反复搓揉,说来奇怪,那红肿的伤处竟奇迹般地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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