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诸葛有我便带着他的妹妹诸葛芯鸳辞别谢氏族人,启程返回蜀中。
走时,他派人将一个小纸包送到了棠梨园,那送东西的小厮对贺兰旌讲:“这是诸葛公子耗时半月炼出的灵药,可助那细弱的君子兰早日开花。”
贺兰旌没有多说什么,只叫挥挥手,叫那小厮将纸包搁在一旁。
待小厮关上门离开房间,贺兰旌才叹了口气,而后坐到箜篌之畔,奏起了那久未演奏的乐器。
曲罢,有一人影自房梁而下,落在了她的身旁。
“这件事情,怪不到诸葛有我身上!”元芷淡淡道。
“我知道……同样也怪不到诸葛芯鸳身上,虽然信件是她写的。”
“如此说来,罪魁祸首是谁,你自当清楚?”元芷转而问道。
“你不清楚吗?”贺兰旌没有看他。
只听元芷冷哼一声,而后道:“大兴牧野王,到底是没有死心。”
贺兰旌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期望过那人能有什么好心思,可没想到他算计人心,竟到此地步。”
“你会去帝都吗?”
贺兰旌伸手拨了拨琴弦,道:“这个,需得看情况,若大兴皇帝执意为难谢家人,我便只有硬着头皮去帝都闯一闯。”
元芷伸手按住贺兰旌的肩膀,手掌亦是微微用力,“兰儿,你放心,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闻言,贺兰旌心中不由得一颤,她望着元芷,最终用力点头。
但很快,她又止不住叹气道:“其实,我最最担心的,还是绾绾……那个心思单纯的傻姑娘早已认定了司马佑便是她的良人,如今的她,全然没了往日的聪明劲,一些最简单的事都无法看清。”
她叹了口气,又道:“就比方说那封密信,诸葛芯鸳与我无冤无仇,她怎会突发奇想告我一状?那定然是受了司马佑的唆使!可是那诸葛芯鸳是何人,什么样的豪奢之物没见过?能令她甘心为人刀枪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司马佑已然许之以婚约。”
面对着贺兰旌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元芷一时之间竟觉得颇有几分好笑,“那你如今作何打算,可否想过去劝住她?”
“我会去劝的,”贺兰旌定定道:“即便劝不住,我也要让她看清司马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芷抿抿嘴,忽然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兰儿,在你心中,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兰旌一怔,略带狐疑地看着他,良久,方道:“你呀?”
她顿了顿,却引得元芷更加好奇地追问道:“对,我!”
贺兰旌见他如此严肃地神情,终于道:“你,乃是我痛恨之人!”
元芷心生疑惑,又追问:“为何会无缘无故成了叫你痛恨之人?”
“我痛恨你武功在我之上,叫我占不到半点甜头;亦痛恨你生相俊美非常,叫我在你面前羞愧自己这张苦瓜脸;我更痛恨你……”
“痛恨我什么?”元芷声音沉沉,压抑着内心的期待。
贺兰旌抿抿嘴唇,最终抬起头来道:“更痛恨你,成了我脑中心中日与夜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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