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与诸葛有我先生之间,可还有书信往来?”司马笠忽然问道。
“诸葛兄隐居蜀中,平常基本不与外人联系,不过,他念及早年间与谢家的交情,每年也总有那么一两封书信来往,怎么,你问此事做甚?”
司马笠道:“也无甚大事,上一回我从诸葛先生手中讨得一件重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感谢于他,不如我今日也修书一封,然后烦请舅父将它转送蜀中。”
谢子昂轻轻笑了两声,“我道是什么大事,诸葛兄这几年避世而居,世人又将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说得神乎其神,故而让不少人将他视作一个怪胎,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心肠极热,又广交朋友的妙人,太子若有事拜托于他,只要是他能力所及,定不会有什么为难。”
“既是如此……我正好也可多向他提几个心中疑问。”司马笠淡淡道。
“自是可以。”谢子昂也笑着回答。
而后,一干人等在前厅之中商量了一番围剿贺景源之策,便四下散开了去。
阿箬沿着回廊踽踽而行,她本想找谢子昂问一问有关棠梨园的事,但他身旁一直有各种管事仆役轮流禀事,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放弃,只能无限次地去想象那院墙之内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她兀自地走着,直到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肘,迫使她停了下来。
阿箬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其实即便不回头,她也很快便猜到了拉她的人是谁,因为这只手,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那人见她停下,却也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反而再一用力,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然后附在她耳畔,轻轻道:“青箬,我历经艰险从贺景源的军营中杀回来,难道你都没有担心过我吗?”
他的声音很哀,像一只乞怜的狼犬,可怜中带着霸道。
闻言,阿箬转过身去,问道:“殿下,当时的情况很凶险吗?”
司马笠原本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而后他双手拉起阿箬的手,淡淡道:“凶险倒还算不上,不过十万火急却是事实。”
“你……受伤了?”阿箬上下打量他一眼,迟疑道。
司马笠摇摇头,又说:“虽未受伤,却痛到窒息。”
阿箬一愣,“如此,难道是受了内伤不成?”
司马笠没吭声,阿箬便有些急了,“还真是受了内伤呀?伤得如何,还是赶紧请个大夫……不,既是内伤,当请山止先生那样的武功高手来看。”
她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殿下,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而后再去竹林之中找山止先生。”
说罢,阿箬作势便要将司马笠扶走,谁知,脚步尚未挪动,那人竟双手一环,将她整个地抱入怀中。
阿箬正发愣之际,只听那人又在她耳边低声道:“青箬,我没有受外伤也没有受内伤,我受的是心伤,是面对着你,逃不得、近不得、紧不得、松不得的无奈,这种无奈让我狂躁不安,让我的心都伤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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