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心媛收起了针具说道:“从明天起我就不过来了,药继续吃。您现在可以下来试着慢慢走了。”
小春爹一听,迫不及待,在小春娘跟小春的帮忙下起身下地。当双脚稳稳当当踩在地面上的时候,他激动地不能自己,眼泪都出来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没想到今天,我终于成功站了起来了!”
“现在只是能站起来,想要走路还得慢慢复健,每天联系一个时辰,不能操之过急,快的话半年就能正常走路了。不过这不好说,得看个人恢复情况的!”心媛说话留有余地,就怕话说太满到时候砸招牌。
“多谢姑娘,你就是我们家的再造恩人!要是没有你,我们家哪里能像这样有盼头!”小春爹感激万分。
“不用太客气了!我这么做主要是想让小春能够安心留在我那里工作,否则家里的事情没有安顿好,她老惦记着家里的事情,做不好学徒的!不过今天她也得跟我回去了。之后你们要是想她了可以到美容坊去看她。”心媛说完对小春说:“我去外面等你。”
临别了,小春应该有许多话要对她家人说,心媛就不在那里当电灯泡了。
小春知道心媛在外面等她,他长话多说,一会就出来了:“姑娘,我们走吧!”
心媛陪着小春回美容坊,丽娘一见到心媛就赶紧告诉她:“大家都到处找你呢!你娘快生了!快回家看看!”
心媛一听拔腿就往家里跑。
怎么这么快呢?她早上出门还去看娘了,都没见娘有什么异样,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怎么这么快呢?才月中啊!提前了一个月生!产婆呢?产婆也不知道来了没有?
生孩子的过程很痛苦,娘肯定很难受!她得快点赶回去陪娘,娘不会有事的!
“姑娘回来了!”张大山守在门口,大老远见到心媛跑着回来,就知道她已经了解情况了!
院子外面,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见到心媛,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有心媛这个小神医在,赵氏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心媛,产婆已经请来了,但是刚刚她出来说,胎位不是很好,怕难产!”蒋赵氏还算比较冷静,两位亲家都担心赵氏的身体,一直在绕圈子走来走去。
心媛点头表示明白情况了,她正好身上还带着针具,直接进了屋里。
接生的产婆见心媛一个姑娘家闯进来,立马呵斥她:“出去,这里不是你个女娃子能进来的!”
“婆婆,我是大夫,我要留在这里帮忙。”心媛管不了那么多,娘现在需要她。
“囡囡!囡囡!”赵氏痛的不能控制,忍不住惊呼着,她听到女儿的声音了,她要见女儿!
听到娘在叫唤她,心媛顾不得那么多,立马跑到娘身边握住她的手:“娘,我在呢!会没事的,你先省着点力气,听产婆的话,她让你用力你再用力!”
产婆听她说自己是大夫,顿时想起蒋赵氏有说过她孙女是小神医,既然是大夫留下来帮忙也行,她本不抱多大希望小丫头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听了小丫头的话,倒是觉得自己小瞧了人家小丫头了,这还真是什么都懂,连女人生产的事也懂。
赵氏听到女儿说的话,她忍住不叫出声,尽量省点力气。但是呼吸却憋的十分急促。
“娘,深呼吸,把气都吐出来,听我的口令,慢慢的深呼吸,慢慢地吐气,对,保持这样的节奏。”心媛的手被娘紧紧抓着,没办法抽开手。
姜氏跟钱氏被临时叫回来帮忙,福来客栈今天歇业一天。
秀兰还是姑娘家,这样的场景不适合她来帮忙,所以让她在厨房里负责烧水。
姜氏端着干净的热水进来时,心媛让她准备一些吃的,糕点之类的都可以。
“这个时候准备吃的怕她也吃不下!”产婆冷不丁来了一句。
“没事,备着,万一娘没力气了就让她吃点。好歹撑到把孩子生下来,这时间估计得挺长时间的!毕竟娘现在的年纪也不年轻了!”心媛不在意,吃的肯定是要备着的,派不派得上用场另外说。万一娘饿了能吃东西却没有东西可以吃,就耽误时间了。
“我看她这肚子里怕是不止一个,若是不尽快怕孩子在里面透不过气!”产婆突然皱眉说道。
“不会的,羊水还没破,只是开始宫缩,再等等,等宫口来了十指就能生了!”心媛凭着自己钱氏查的信息确定,只要羊水不破,孩子就没有危险。
“才开了三个指缝,还得等。”产婆见心媛都有经验,也不敢在心媛面前装厉害。
“娘,现在还生不出来,要不你下来走走?”
“不行,我走不了,我现在肚子好痛,没有力气!”赵氏拼命摇头,别说让她下地走,就是让她下床,以她现在的体力都没办法做到。
“娘,你可以的,下来走一走宫口开的快些,产婆说了,你肚子里可能不止一个弟弟妹妹!你想想他们很快就要出来跟你见面了!会不会有动力一些?”
产婆没想过下地走能加快开宫口,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上前来跟心媛一人一边,扶起赵氏笨重的身子,让她能够下地。
赵氏痛的难以忍受,憋的双眼通红,为了孩子能够健康顺利地生下来,她还是听心媛的话,忍着剧痛下地走。
心媛给她穿了鞋子,跟产婆一人一边扶着赵氏,赵氏虽然坚持着,但她身体的大部分力量是支撑在产婆跟心媛身上。不一会,上了年纪的产婆就有些气喘吁吁吃不消了。心媛见状,只好让娘重新躺回床上。“婆婆,你先休息一下。待会的重头戏还靠您呢!”
产婆不矫情,她一把年纪的人了,经过她手接生的孩子最少也有上百,都是平安出生,她本就想着做完这一次就退休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人接生,可别出了差错!
赵氏按照心媛的吩咐,深呼吸吐气,这样子似乎真的能够让神经放松一些,她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比一开始好一点。
时间过得漫长,一分一秒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媛在一旁陪伴的人都觉得难过,更何况是此时正经历着生产痛的赵氏。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产婆再次检查宫口开了几指:“开八指了,快了再坚持坚持!”
姜氏买来了刚新鲜出炉的糕点,还热乎着就拿进来了。“怎么样了?要生了吗?”
“还没,婶婶,你跟大家说一下,娘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心媛想,此时待在外面等候的人怕是焦急万分,带个口信让他们心放宽些!
“好!有什么需要喊一声,我们都在外面侯着!”姜氏应下便出去了。
“娘,要吃点东西吗?”
“我吃不下!”这个时候都快没有力气了,哪里还吃的下?赵氏回答的声音都虚弱了不少。
“不行,娘,多少吃一点。不然待会宫口开齐了没力气生!你要知道,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在很努力的想要出来外面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在心媛的劝说下,赵氏勉强吃下了一块糕点,喝了点水。之后说什么也吃不下了。宫口来的越大,宫缩就越来越频繁,一次比一次更痛。见赵氏真的吃不下了,心媛也不勉强,她按了按肚子,肚皮已经很硬了。“产婆,宫口开好了吗?”
产婆想着隔了一会,应该也差不多了,于是埋头一看,惊喜地叫到:“宫口开好了!可以用力了,羊水已经破了。加油,使把劲!”
赵氏一听可以开始用力了,放开嗓子叫出声:“啊!”有了之前生囡囡的经验,她慢慢找到规律,每当痛的时候就用力,可是好难!肚子好痛,下面也撕裂的痛,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就像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用力,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一想到孩子可爱的小脸,想到心媛说的孩子也在努力想要来到这个世界看看,赵氏就卯足了力气的使劲用力。
漫长的生产过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氏昏昏沉沉地终于听到产婆高兴地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心媛见赵氏准备结束用力,眉一皱大声喊道:“娘!肚子里还有一个!你不能睡!继续用力!”
她怕叫不醒即将陷入昏睡的娘,这样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会因为时间拖得太久而窒息的!她不能让娘在这个时候睡着。
还有?赵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她仅剩的理智清楚地告诉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这个时候必须坚持住,不能睡,否则孩子会有危险!
赵氏的嘴唇都已经发白了,满身大汗,发出低低地呜咽声,在告诉心媛跟产婆,她还清醒着,还在用力!
姜氏进来给孩子洗洗包好带出去给大家瞧一眼,个个又高兴又担心:“孩子他娘怎么样了?我们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不行,还有一个没出来,这个时候你们不能进去!”姜氏立马阻止他们,怕他们鲁莽的闯进去冲撞了!
“还…还有一个?”蒋经国忍不住提高了尾音,这…一下子生两个!孩子他娘真了不起呀!
“在加把劲,孩子的头看到了,用力!”产婆紧张地一直擦汗,时间有点长了,这孩子在不快点出来怕是危险了。
“娘,再加把劲!还有一个孩子弟弟妹妹要出来了!快要出来了!只要你再加把劲就好了!”心媛也很紧张,时间争分夺秒,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在肚子里时间有些长了,再不出来就危险了!
赵氏很想用力,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就像干涸的地。
她也着急,忍不住流泪,痛恨自己没用,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力气了!可是怎么办?孩子还没有出来!她得加把劲,再用力一下,再一下下,孩子就能出来看到这个精彩的世界了!
赵氏深吸了几口气,咬咬牙,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了她这条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生了生了!”产婆见孩子出来个头就伸手去拽,好不容易把孩子拉出来,可孩子的脸色铁青,明显就是缺氧太久窒息了。
产婆脸色一变立马将孩子倒过来,吊着她的小脚丫子拍打她的屁股。
一下两下三下…
心媛的心纠疼,娘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就昏迷过去了。可是小妹妹出来却不哭不闹,这该怎么办好?心媛在旁边慌张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无助的时刻,就是上次被绑架了,她也没有这么无助过。
妹妹,姐姐拜托你了,坚强一点…
“哇…”
终于,在产婆的不懈努力下,孩子终于哭出声了。
“太好了太好了!”心媛接过刚出生,身上还带着异物软绵绵的小妹妹,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滴下。
“快给孩子擦擦,包好带出去给大人们看看!”
产婆知道心媛高兴,她也高兴!还好还好,最后一次接生没失手,不然她的接生圣手的招牌可就丢了!
心媛缓过神来,给妹妹擦洗干净包好抱出去:“是个妹妹!我有弟弟也有妹妹了!”
蒋经国把两个孩子抱在手上进去看望昏迷沉睡中的赵氏,见她一脸苍白没有血色,心疼地低囔道:“兰儿,辛苦你了!”
心媛没有大家那么开心,她还得观察娘接下来会不会有出血的情况。
奶奶给产婆包了个大红包,还给她剁了两条肥瘦适中的猪肉,还让大山驾车送她回去。产婆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赵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到:“孩子呢?孩子都好吗?”
心媛见她醒过来,就说明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已经安全了。“弟弟妹妹都好!爹在带着呢,怕他们吵到你睡觉。”
“弟弟妹妹?”赵氏一愣。
“对啊!你要的儿子,爹要的女儿,我要的弟弟妹妹,都有了!”心媛忍不住调皮了一下:“娘,您真棒!”
“我要看看孩子!”赵氏也高兴,随即就要起身。
“哎哎哎!娘,您现在还不能下床!您躺着,我去叫爹抱过来就是了!”心媛像脱了僵绳的野马,一下子飞快地跑出去了。
“爹,快!娘醒了要看弟弟妹妹呢!”
“你娘醒了?!”蒋经国一听也高兴,这个时候就应该一家人都好好在一起!他抱了女儿,儿子已经被心媛抱在怀里了,见状,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心媛看了一早傻笑的爹,眉头一皱:“爹,快过去不然娘要自己跑过来了!”
赵氏见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娃娃,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心里多年的遗憾总算是了了:“真好!以后哥哥就可以保护妹妹了!”
“错,是我这个姐姐可以保护弟弟妹妹了!”心媛纠正道。
“对!囡囡说的对!”赵氏一愣,随即跟蒋经国笑得欣慰。
“兰儿,你说给孩子起什么名好呢?”蒋经国看着躺在赵氏身边的两个可爱的孩子,开始犯愁了。
“爹,我来我来!弟弟叫蒋学文,妹妹叫蒋欣怡。”心媛老早就想好了一大堆的名字,终于派上用场了!
“蒋学文,蒋欣怡。”蒋经国念了一遍,忍不住点头:“这两个名字好呀!学文学文,以后长大了肯定喜欢读书,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欣怡,欣欣向荣,心旷神怡!”
不过是起个好听的名字,心媛可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听爹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好有才,这名字起的真好听!
“学文,欣怡,喜不喜欢姐姐给你们起的名字呀?”心媛冲两个小家伙念念叨叨,就好像他们能听懂心媛在说什么。
心媛伸手去摸摸他们的小手小脚,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动作出奇一致地握住她的手指头,睁着咕噜噜地大眼睛盯着她看。
“哈哈,弟弟妹妹好可爱呀!”心媛忍不住爱心泛滥!本来经历娘生产的过程,她就暗自下决心以后打死不生孩子!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呀!可是现在见到弟弟妹妹这么可爱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心都要被融化了,她以后也要生像弟弟妹妹一样可爱的孩子!
心媛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她都在想什么呢!怎么就想到那么长远的事情去了?话说尹澈收到她的回信了吗?
心媛又开始思念尹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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