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奕刚好上前来,正瞧见凤无忧形色匆匆,惊了惊,“四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凤无忧顿了顿,立即抓住他的袖子,“王世子,可不可以请你做些事儿?”
司马奕迟疑了一下,凤无忧看着立即就要跪下来,司马奕立即扶着,“别跪了,应你就是。”
“谢谢。”凤无忧心中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秦翎从外面进来,拱手行礼,“王世子,四小姐。”
“怎么?”司马奕转身。
“凤二少爷来了,正在外面等着,说是要见四小姐。”秦翎拱手说道。
才话刚落,凤秋旭健步上前,离远看着凤无忧站在这里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四妹。王世子。”
秦翎看着退到一边上去。
凤无忧看着凤秋旭,心中一喜,“二哥,我找你正有事儿!”
司马奕看向凤无忧和凤秋旭两人。
此时,议事殿偏殿中。
崇帝与朱皇后分别坐在高座上,两人皆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站着的端木煌,地上撒了一堆的书信。
“捡起来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崇帝虎目深冷,指着那地上的书信,怒斥道,“朕如此信任你,可你竟然在边疆中利用职责之便做出如此勾当,这实在是天理难容!”
端木煌阴冷的眸抬起看向崇帝,嘴角那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崇帝看着心中一怔愣,这小子竟然不知死活!若是此时不铲除他,他日一定会更加后患无穷!
“皇上,睿鬼王到底是六皇叔,而且年纪也不大,若是因为某些利诱关系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年幼嘛,而且他的母妃很早就死在他面前,这多少都会影响到睿鬼王的。理应前后端量,兄弟之情不可磨灭,尚可给次改过的机会。”朱皇后薄唇微微一张,然后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可是转挑刺耳的说。一面讽刺端木煌仗着皇叔和睿鬼王这个身份,做一些叛国判民的事情,一面以他年纪十七明明已经不小却故意说那是尚小为借口,而且明明知道端木煌对其母妃的死而耿耿于怀,却故意挑出端木煌母妃在他面前自尽身亡的事情来说事,却又做了好人说的是要顾及那兄弟之情而放过端木煌一马。
这就是明显的讽刺伤人带钩却还要做那个和善的温暖人。
端木煌听着提及母妃,黑眸一沉,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握紧了他的拳头。
“哼,他年纪还小?”崇帝冷哼一声,一手就拍在那龙椅扶手上,“他年纪小?你问他!哼!”崇帝再次用手指指着端木煌,俨如当年先帝端木烈指着端木煌一般。
作为帝皇,做出用手指指人的动作,万分不雅也有失威严,但是这一动作,却父子相同。
端木煌满脸都是黑线。对于先帝端木烈,那个让自己一生痛恨,却又无奈的父皇,端木煌可以说一生都无法摆脱那种阴影。
即使,他现在慢慢控制自己的心,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每当回想起来,总感觉自己那么的无能、脆弱。
朱皇后见着端木煌不说话,而且脸色黑沉,想着要再多煽风点火几句,想让他各种暴怒这样会更加有文章可做,却又再听得崇帝道,“端木煌,你不说话,就是说你承认此事了?”
朱皇后听着心中一喜,“对了,皇上,昨天夜里赤儿去睿鬼王府上想要请六皇叔前来,可是赤儿却被六皇叔给伤了,而今一直都不见好。”朱皇后接着就说道,“不知道六皇叔可是用了什么药,竟然将赤儿伤成这个样子!”
这崇帝和朱皇后一来一往,简直是唱了一段美丽的双簧。
“昨夜臣弟并不在府上,何来伤得了皇侄?”端木煌松了自己的拳头,冷冷的黑眸抬起看着高座上的两个人,那声音阴沉又有力,“还有,这地上的书信,仅仅凭着一些文字,就可断定是臣弟所为?这街边上模仿字体的写字先生多得是!若是那名字换成是皇侄或者是朱皇后的名字,是不是就说明皇侄跟朱皇后勾结外敌?然后故意将我宣和皇朝陷于苦难当中?却让臣弟披挂上阵斩杀外敌!”
“你!放肆!”崇帝听着立即就指着端木煌,“你乃是强词夺理!”
“是否是强词夺理,皇上心中自然有定夺不是么!”端木煌冷哼,“地上的这些书信,臣弟压根儿都不曾见过一封,却如今要弄到臣弟身上来,真是贻笑大方!臣弟岂能低头认这莫须有的罪!”
“本宫最初还以为六皇叔不会辩解呢,谁曾知道还是个利嘴的。”朱皇后那美眸冷冷一笑,“诚如六皇叔所言,的确书信代表不了什么。但是,若是人证物证俱在,那六皇叔,你又有何话可说?”朱皇后美眸看向端木煌,想看到端木煌那更加黑沉的脸。
可是端木煌黑着冰山脸之外,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来人,将他们都押进来!”朱皇后见端木煌不受她的那一套,立即娇美地就喝了一声,把她那长袖一扫。
端木煌眸色冷冷,似是等着。
崇帝那虎目一眯,上身超前倾了倾,那嘴角的一抹讽刺笑意更加明显。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总管模样的急匆匆赶着前来,一下子“噗通”地就跪在那地上,磕头,“皇上,皇后娘娘……”
朱皇后立即站起来,“何事?!”这太监总管名换做小旗子,平日里都是跟着自己的,之前就是让这小旗子注意好那些“证人”,可是这如今,怎的不见“证人”?朱皇后隐隐猜出可能出事,可当然是压着要镇定。
崇帝眯起那黑眸,大手放在那龙椅上,然后用手指慢慢敲击着。
“天牢被劫!所有的犯人,或死,或被劫走,来人不知有多少人,根本无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小旗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如今,皇宫禁卫在调查……事情发生得太急,奴才未曾及时启奏,皇上饶命!”小棋子跪在地上猛地就磕了几个响头。
朱皇后和崇帝听着都惊愕。
“无人看到是怎么回事?”朱皇后再次强调问。
“回禀娘娘,当时守天牢的禁军全都陷入昏迷当中,那些人在不经意间就将天牢洗劫了!”
“养你们何用!竟然让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崇帝此时一手就拍在那座椅龙头上。
小旗子更加是吓得腿都软了,“皇上饶命!”
“皇上,肯定是有人故意杀人灭口!”朱皇后此时转身就面对着崇帝,然后将目光慢慢看向站着的端木煌,“杀人灭口之后,就可以肆无忌惮,一切证据都变成空白!”
端木煌冷冷一笑,并没有过多言语。
朱皇后美眸阴森,“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有一天,会有更多的证据辩白这真相!”
崇帝黑眸看向端木煌,“此事,容后再议!但,端木煌,至于这私通外敌致使朕损失了一大片土地的事情,你是逃不了干系!来人,将端木煌收押天牢,他日后再审!”
“慢!”就在这个时候,倒是听得外面一声有些老婆婆口气的呼喊。
崇帝一听,倒是惊了一下,赶紧起身来。
众人听着这声音,都看过去。
当看到凤无忧扶着萧太后进来的时候,众人都惊愕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萧太后本深居她的宁慈宫,而今怎么会到这天和议事殿偏殿来?而且,竟然由凤无忧扶着!凤无忧那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凤武丞相府的庶出四小姐!纵使凤武丞相府有上百年基业、官居正一品,可是这“庶出”两个字足以限制了凤无忧!更何况,凤无忧压根儿进过皇宫只有一两次,什么时候轮到她扶着萧太后了?
众人惊讶,又随即的一阵猜想,会不会仗着睿鬼王的面子,所以这凤无忧才有如此能耐?
让崇帝有些郁闷和惊愕的是,萧太后可是自己的生母,竟然会来阻止他裁判端木煌!
一定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崇帝和朱皇后都不禁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此时眸光翼翼,看向端木煌。
端木煌心中满是疑问,他想不到凤无忧竟然能够让萧太后来,想当年,萧太后一直以来都是偏护着崇帝,而对于自己这个六皇子,没少打击。但是这萧太后出身也不算好,嫁入皇族的时候,其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而当年,那崇帝乃排行第三,后来,宫廷巨变,时来运转,各种交织复杂手段之下,萧太后才有了今天。
萧太后此时眸光看向端木煌,眼神从看向崇帝的凌厉,到现如今的有了一丝母爱的温柔。
端木煌看着心中一怔,只因这样的眼神,自己许久不曾见过。
崇帝此时眼神冷冷,扫向凤无忧,可是不等说话,凤无忧比他更快一步!
她稍稍放开了一下萧太后,上前行礼,“臣女拜见皇上万岁,皇后千岁,王爷千岁。”
朱皇后等人赶紧给萧太后行礼。
萧太后脸色冷冷,那小步伐就上前去,路过凤无忧的时候,倒是一手就扶起凤无忧来,“无忧丫头免礼。”
凤无忧惊了一下,顺间给她行礼,“谢太后娘娘。”
崇帝和朱皇后都惊愕了一下。萧太后竟然不叫朱皇后免礼,却代为让凤无忧免礼!
这是何种的赏识和宠溺程度?
而且,这不是她们第一面相识?
各种疑问,让人各种猜疑。
萧太后站定了,然后就对着凤无忧一笑,“无忧丫头,站在小六那儿去吧!”
“是。”凤无忧低头应了,推到端木煌的身边。
端木煌眸光看向凤无忧,心中疑问更加大,是不是她跟这萧太后做什么交易了?为何萧太后会变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稍后一定要问问凤无忧才行!
凤无忧也将目光看向端木煌,笑颜如花,红唇皓齿,唇形道的是,放心。
端木煌收了自己的目光,看向萧太后。
“怎么,你们两个不打算下来陪着哀家说话?倒是喜欢站在高处让哀家抬头看着你们?”萧太后此时抬头就看向崇帝和朱皇后。
崇帝和朱皇后惊了一下,立即起身。
“母后说笑了。”崇帝赔笑着,信步下来。
朱皇后跟着在他身后,那美眸琉璃,似是在打算着什么事情。
“这地上的,这么回事儿?”萧太后此时冷哼道,她倒是屈尊一弯腰将地上其中一封书信就捡起来。
“母后……”崇帝万万想不到萧太后竟然会捡起那书信来看。
萧太后看了一下那书信之后,那徐娘半老的脸便是一沉,抬头就犀利看着崇帝,“这是什么?战役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母后,那是有人揭发六皇弟在边疆之时私通外敌而呈上来的书信。上面,都有六皇弟签下的他的名字。”崇帝道。
“呵!”萧太后冷哼一声,转身看向端木煌,“小六,这可当真是你所签下的?”
“禀太后,臣自七岁起征战疆场,十年戎马征战,若有二心,早已在凯旋之前改旗易帜!臣自先帝面前发誓永不为帝,则不会背叛誓言!否则雷劈心裂而死!此番,岂会做些私通外敌的勾当!此乃有心之人故意陷害与臣,让臣与皇室心生缝隙,破我宣和之威!”端木煌并没有跪下,但是他说这话,却是铿锵有力!
凤无忧听着却是心头一震。
“臣自先帝面前发誓永不为帝,则不会背叛誓言!否则雷劈心裂而死!”
雷劈心裂而死……这是有多毒的誓言!
一个做父皇的,怎么会逼迫一个皇子立下如此誓言!即使九龙夺嫡,也是自古都有,儿子们的事情,他做老子的管这么多作甚!难道他还当真想着皇室当中还有兄弟手足之情?
笑话!他还真是忘了他自己是怎么爬上皇位的?这做帝君的,没多少个是嫡出!
凤无忧看向端木煌,见他眸前闪过一丝的疼痛,凤无忧忍不住地靠近他,“阿六……”她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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