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看着他狂笑,内心不禁颤抖,“阿六……王爷……不,不要这样。”
端木煌狂笑了几声之后,突然笑声又戛然而止。
他低眸,眼神定定地看着凤无忧,“凤无忧,你可知道我等得多苦?你还让我等么?让不让我等?”端木煌说着,有些激动,但是又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忍不住的那泪水落下来。实在是无法在她面前伪装自己……如果连在她面前也伪装起自己,那,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凤无忧心都碎了,这个男人,自己何时不是在伤害他。
凤无忧摇了摇头,“对不起……”她伸手去擦了擦他的眼泪,“对不起……”
端木煌喉间叹气,偏过头去,转头回来的时候已经冷清了些许,他抱着她继续往睿鬼王府走去。
“不要说对不起……”他低沉了声音喃喃,“我也不见得多对你好,你为我受苦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自己才跌得一脸一身的伤。
凤无忧抱住他的脖颈,“不是,我一点苦都没有吃过。”可是话才刚刚落下,凤无忧便感觉手脚开始抽搐起来,而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端木煌惊愕了,“阿九?!”
“没事,没事。”凤无忧揪着他的袖子,借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一口,再一口。
端木煌此番吓坏了,他抱着凤无忧疯狂地往睿鬼王府跑去,也不管双腿似是灌铅——靴里太多水,人也太累。
端木煌抱着凤无忧进了屋里,立即就让人揪着鬼隐来。
鬼隐看着凤无忧的这样子,惊了惊,“银月,快让银奴进来帮忙!”她一身湿漉漉的,怎么可能不生病?
银月立即与一些银奴伺候着凤无忧沐浴,弄好之后,赶紧将凤无忧弄到床榻上盖好锦被。
鬼隐才来给凤无忧诊断。
此番的端木煌换了一身衣裳,火急火燎地就跟着进来。
鬼隐给凤无忧诊断之后,赶紧写药方。
“她怎么样?”端木煌立即上前来,赶紧就坐在凤无忧的床边,手就不禁地握上她的小手。
可是好冰冷。
端木煌不禁更加攥紧了,还赶紧地给凤无忧搓了搓,希望给她温暖。
“黑蛊犯了,不过还好,她之前应该吃了太子给的药,她不会有事,放心。”鬼隐说着指了指凤无忧的脸,“只是,她跌得太厉害了,得要敷一些药膏,不然肯定会留下伤疤。”
“是我不好。”端木煌浓眉拧起,看着凤无忧跌伤成这个样子,心疼得要死,不禁地责怪自己“是我不好,我不好。”
“小六,别想太多。”鬼隐说着轻轻地拍了拍端木煌的肩膀,希望他能够好好地守着凤无忧,最起码两人走到如今,已经是不容易不是么?
鬼隐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慢慢地走了出去,“女娃娃稍后就能够醒来。”
端木煌听着点了点头,眸光就是看着她。
自己到底是如何才能够让凤无忧无病无痛?才能够让她依靠自己一生,一生也无忧?
这时候,倒是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端木煌始终看着凤无忧,头也不抬,“何事?”
“回禀王爷,四小姐换洗下来的衣物以及随身物品已经整理好了。”
“端进来。”端木煌道。
“是。”银月应了一声,然后推开门,端着一银盘的东西就进来。
放在那桌面上之后,银月赶紧退了下去,还不忘关好了门。
端木煌看了凤无忧良久,才转头看向桌面上她的东西。
他起身,伸手摸了摸她之前穿的衣裳,还有很多的一些小药瓶,她还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些小药材小药瓶的东西。
但是,更有东西吸引了端木煌。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石榴花香囊,轻轻地捏了捏,一股香气迎面扑来。
端木煌转身,这是她缝给自己的么?绣工很不错,而且,这上面的是石榴花图案,他明白,这是美好姻缘多子福贵的意思——这是她的希望是吧?
端木煌不禁再次将香囊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闻,貌似有淡淡的她的味道。
见她的时候,倒是不见她佩戴在自己的腰间,那她就是放在她的怀里贴身的。
端木煌想至此,心中不禁开心了一些。
凤无忧此时已经醒来,睁开明眸的时候,看到了这熟悉的房间。
低头,自己的一身衣裳已经被换掉了。
她转头,正看到端木煌正拿着之前云如烟送给自己的石榴花香囊,他万分眷恋喜欢地拿捏在手中,甚是欢喜。
但那不是自己缝制的,若是送给他,那,不是有点错乱了么?
凤无忧刚刚想着要开口,但是又卡在喉咙里,该称呼什么?
他之前的时候是不是呼喊自己“阿九”来着?是不是他记起自己来了?
但是貌似又不是,貌似他喊她“无忧”,怎么自己记不住当时的事情了?
凤无忧摇了摇头,自己的记忆怎么回事。
端木煌听着身后有声音,立即回身,看着凤无忧醒来,心中更加欢喜,他拿着手中的香囊,上前来坐在凤无忧的身边。
“王爷。”凤无忧想了想,还是赶紧起身来。
端木煌听着浓眉拧起,他握上了凤无忧的手腕,然后道,“你不是喊本王阿六么?本王听得顺耳,就叫本王阿六,不许叫王爷了!”
凤无忧惊了一下,他之前可是各种板着脸要自己称呼他为王爷,现在又改口为阿六了?
“听到了么?”端木煌那深邃的眸就看着她。
“……是。”凤无忧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应了。
端木煌听着嘴角才扬起一分微笑来,“叫一声来听听。”
“……阿六?”凤无忧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喊了出来,自己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真好。”端木煌听着她这一声怯怯的呼喊,倒是感觉什么都已经足够,“真好。”他再次感叹一声,然后才拿起手中的香囊,“是送给我的,是不是?”
凤无忧看着他那希冀的眼神,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不是自己缝的,即使送给他也是别人的东西,自己不要拿别人的东西送给端木煌,如果他要,自己会缝另外一个给他,无论是好是坏,是丑是美,都是自己缝制的,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端木煌见她摇头,心中闪过一丝的失望。
他默默地将香囊递给她,但是当凤无忧接着的时候,却是一把就捏着,“那,这是谁的,你要送给谁?”
“这是嫂嫂送给我的,我自己收藏,现如今我未曾出阁不好配戴,所以就藏着,你倒是怎么从我这里搜了出来?”凤无忧嘀咕,算是给他一个解释。
端木煌听着,顿时眼眸一笑,原来是云如烟送给她的。
“真的么?”端木煌再次问道。
“嗯。”凤无忧点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这香囊拿过来,然后自己收好了。
端木煌看着她如此动作,便不好讨要了,何况,那是云如烟送给她的,又不是她缝制的……自己要了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会给我绣一个香囊么?”端木煌凑上前,坐在凤无忧的床榻边,眸色就看她。
“不绣。”凤无忧看着他,缩了一下身子,然后道。
端木煌听着浓眉皱起,他看了凤无忧一眼,然后起身,“无碍。你绣香囊很花时间,也很劳累,不绣就不绣,无碍。”
凤无忧看着他,明明他有些失望有些生气,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端木煌双眸看着她,“往后,就不要做出去那样的傻事了,从马车上跳下来,你以为你功夫很好么?傻丫头。”
凤无忧听着嘟了嘟嘴,自己就是着急他才会这样做的,但是还好,他没有伤到哪里。
只是,他如此亲昵地对着自己,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回想起自己跟他之间的所有事情?司马奕说过,他如果念得太深,而且,自己跟他靠近频繁,他肯定会回想起所有的一切……
“阿六,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凤无忧忍不住问道。
端木煌看着她,“以前什么事情?你跟本王说说?”端木煌倒是一把就捏着她的下颌,力道很好不会弄疼她,捏着她让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凤无忧对上他那认真的双眸,有些怔愣,但是下一秒,凤无忧偏头去,“没有。”
端木煌沉默,然后放开她。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还对我那么的好,还是像之前那样。”凤无忧嘀咕,将石榴花香囊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赶紧从床榻上下来。
端木煌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阻拦。
此时凤无忧已经整理好了,她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端木煌。
“我走了。”凤无忧说道。
端木煌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后天,本王率兵出征匈奴。”
凤无忧听着惊讶转身,他真的是要率兵出去打仗了?
端木煌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想说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一定要出征?”凤无忧上前来,明眸也看着他,是不是崇帝、朱皇后和端木赤雪的一次阴谋?
跟上次一样的是不是?他可以不去边疆的是不是?
“是。”端木煌的回答很决绝,“这一次,要出征。匈奴干谒人攻破城防,已经连攻宣和五座城池,皇上已经命令本王不日出发。”
凤无忧惊了惊,他要离开自己。
真的是要离开自己。
“我,我……”该怎么办?他就要真的走了,自己要跟着他一起么?若是他这一次离开,自己当真的这一辈子都无法与他在一起了!
“你,愿意等本王回来?”端木煌三步并做两步已经到了凤无忧的面前,他的速度很快,已经执起凤无忧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待本王杀敌凯旋时,你凤无忧,可愿意穿上嫁衣在城墙上等本王?”
凤无忧整个人都怔愣了,她看着他那希冀的眼神,“我,我怕……”怕等不到他,自己就已经死了,也怕战争无情,将一切的罪责都架在他的身上!
匈奴干谒人……
“不要怕。”端木煌轻声道,慢慢地将凤无忧拥进自己的怀里,“我希望,你穿上嫁衣等着我回来。”
凤无忧整个人身形抖了抖。自己也很想等他归来,如果自己不死,肯定一直等他,等到白头依旧等!
“只是你一个人去么?赤王呢?”凤无忧不禁问道。
“只有本王一人前去。”端木煌低沉了声音,“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本王以三个月为期,一定归来。”
凤无忧抿嘴,三个月,自己希望能等他三个月!
端木煌一声叹息,慢慢将她放开,“本王送你回府,顺便,取回本王的那幅画,你画好了是不是?”
他还记得那幅画……
凤无忧抬头看着他,“画好了。”
“那就好。”端木煌嘴角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府外走去。
凤无忧不禁看着他,他真的是要离开了金城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凤无忧心中一疼,撇开了思绪。
端木煌一路上护送着凤无忧,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凤无忧跟着他也是沉默,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了。
若是央求他不要去,他可以不去边疆么?但那是崇帝的命令,他只是一朝臣子,岂能说不去?
此时夜色倒是深沉了一些,有些冷。
端木煌不禁看向自己的身边人,见凤无忧感觉冷,便脱下了袍子来给她披上。
凤无忧看了他一眼,“谢谢。”
端木煌下一秒抱住她,打横将她抱起来,然后继续往凤武丞相府走。
凤无忧没有吵闹,就是仰头地看着他。
窝在他的怀里,很温暖很温暖。
但是貌似自己忘了给他诊断诊断,不知道他的一切蛊毒都已经解了是不是?最起码的自己能够放心。
端木煌低眸,“明日宫宴,也是本王出征的饯别宴。”
凤无忧点了点头,自己一定会去的。
端木煌看着她的明眸,“等我。”
凤无忧眸色看着他,手不禁地握上他的手,“其实你一直都不曾忘记我们的曾经,是不是?”
“是。”端木煌停了下来,他看着凤无忧,“你说,你让我怎么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
凤无忧喉中哽咽,自己也不想……但是他没有生气没有大发雷霆,明明没有忘记却装作忘记来配合她,这就说明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所念啊!
端木煌眸中有泪,“凤无忧,你有时候真狠。”
凤无忧哽咽,缩在他的怀里,“为什么不退婚,如果退婚,这对你多好,多好!”
“你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端木煌叹气,他一把将凤无忧放下来,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捂着,“无论是什么时候,这颗心为你跳动,也会因你而停止。你如果让我选择忘记,那,你大可用匕首深深刺进这里来!”
凤无忧看着他,泪水倏倏落下。
端木煌闭上双眸,将她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即使我死,都不会忘记你的。”
凤无忧啜泣,在他怀中哭着。
端木煌将她重新抱着,往凤武丞相府走去。
“傻丫头,不要哭了。”端木煌低声道,“若是你再哭,就所有人都认为我欺负你了,到时候,我只能将你带回王府。”
凤无忧听着赶紧抬头看着他,那眼泪还在那眼眶里。
端木煌用手轻轻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真是爱哭的小姑娘。”
凤无忧擦了擦眼泪,“我没哭。”
端木煌喉间叹气,继续抱着她走。
“糖葫芦,糖葫芦!”饶的是那小贩夜里吆喝。
端木煌不禁往前面走去,凤无忧一惊,“不,不要去买了。”
“买。”端木煌很肯定地道,“你不想让人看到,就缩我怀里来。”自己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吃这糖葫芦。
凤无忧听着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手也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那小贩看着端木煌抱着个女子出现的时候,惊愕得睁大了眼睛,宛若雕塑一般在那里不敢动。
端木煌不语,直接从他那里取出一支糖葫芦就放到凤无忧的手中,“阿九拿着。”
凤无忧拿着那糖葫芦。
端木煌抖了碎银放在那小贩的手中,转身就抱着凤无忧走。
那小贩回神来的时候,端木煌和凤无忧都已经消失了。
凤无忧手中拿着糖葫芦,抬眸看着他,她想起三月十四那夜,自己与他一起吃这糖葫芦,但是到了后来,倒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怎么不吃?”端木煌此时低头看着她,“是不是要我喂你,嗯?”
“不是。”他又来痞子气了。凤无忧在他怀中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轻轻地嚼着。
端木煌看着,嘴角的笑意才慢慢地扩大。
登楼高处,自有乾坤朗月。
一名男子站在这高楼上,手中正轻轻地捏着一朵白色的花。
“尊主。”这时候,倒是有人从楼梯下上来,看着站在那独自赏月赏花的绝世男子,忍不住地开口。
端木赤雪眉头微皱,因为身后女子的一声呼喊,倒是让他不小心捏碎了那手中白色花朵的花瓣。
他看着手中的这花,慢慢转身看着来人,那阴冷的眸光直看得戚玲珑向后退了几步。
端木赤雪将花放入口中,轻轻地嚼了起来,才慢慢地收了那阴森的眸光。
“尊主。”戚玲珑见他没有生气,便大胆上前几步,“后天,睿鬼王率兵出征我干谒!”
“那就让他出征!”端木赤雪冰冷道,口中依旧嚼着那白色花朵,但是嚼着嚼着,倒是嘴角有了血渗了出来!
戚玲珑看着惊讶瞪大了眼睛,“尊主,您……”
“带血的无忧花。”端木赤雪轻声道,他取出丝帕来,然后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的血。
“这血,跟她的血,是一样的。”端木赤雪转身看着头上的明月,“有意思,有意思。”端木赤雪说着,嘴角的笑意更加荡漾开去。
戚玲珑美眸一冷。凤无忧!
端木赤雪将擦了嘴角血的丝帕放入自己的怀中,那双眸似是染上无尽的血色光芒,“还有事?”他转身,血色的瞳仁就看着戚玲珑。
戚玲珑惊了惊,立即跪在地上,“干谒需要尊主。”
端木赤雪听着嘴角一笑,“本王知道。”他摆手,已然地已经又看向那明月。
“是。”既然端木赤雪如此承诺,自然会办到,也不必再说。
戚玲珑站起来,慢慢退下。
端木赤雪稍稍偏头,扫了那远去的戚玲珑身影,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朵无忧花,他把玩了许久,才又放入了自己的口中轻轻咀嚼,那血色一直蜿蜒流在嘴角,他倒是吃得兴奋,“凤,无,忧……”
博朗来的无忧花,极为珍贵。
戚玲珑看着手中的这记载书籍,美眸阴冷。
难不成尊主当真的是故意让端木煌去攻打匈奴干谒?而转而与博朗汗国合作吗?博朗的无忧花,只有博朗才有无忧花!
“在看什么?”冷不防,却听得背后一声阴冷!
戚玲珑惊讶,顿时起身,“尊主。”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他来的声音!
端木赤雪扫了一眼自己的书案,“好大的胆子!”
“尊主请饶命,妾身只是给您收拾一下书案,并没有做什么事儿。”戚玲珑只感觉自从端木赤雪自喝下端木煌给的“长欢酒”后,就变了很多……
是不是那“长欢酒”有问题?
端木赤雪冷眸扫了戚玲珑一下,“出去。”
“是。”戚玲珑赶紧行礼,但是下一秒,戚玲珑还是忍不住,道,“尊主,您喝了长欢之后,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适?”
“长欢?”端木赤雪听着冷冷一笑,“你以为,睿鬼王的长欢可以奈何得本王?”
“是。”戚玲珑行礼,“妾身先告退。”
端木赤雪冷眸盯着戚玲珑离开,才坐在自己的书案前。
他将面前的介绍博朗汗国的那本书籍打开,那嘴角的笑意更加加深了。
戚玲珑出了这书房,赶紧往自己的阁里走去。
走到黑暗处的时候,听得一声乌鸦的叫声。
戚玲珑看了看周围,闪进了黑暗当中。
夜色深沉了一些。
凤无忧已经躺在端木煌的怀中睡着了,那乖巧的样子让端木煌根本舍不得再移动脚步一分。
没几步,就到凤武丞相府。
端木煌低头吻了吻凤无忧的唇,叹气,才慢慢地走进凤武丞相府。
几个守门的侍卫看着端木煌抱着凤无忧归来,都惊愕得忘了行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办。
端木煌倒是将他们都当成了透明,抱着凤无忧直接往她的无忧阁走去。
“王爷请留步。”当端木煌抱着凤无忧穿过那花园的时候,冷不防从身后传来如此的冷然声音。
端木煌停住脚步,抱着凤无忧转身,冰冷的异瞳就看着面前踏步而来的凤秋旭。
凤秋旭上前来,拱手行礼,“多谢王爷将四妹带回来,四妹打扰王爷了!”
端木煌微微扬起头,他的眸瞥了凤秋旭一眼,“凤秋旭,你可是一次次在挑战本王的底线!”
凤秋旭轻声一笑,他倒是上前来,“王爷说笑了,什么底线不底线,下官怎么敢以下犯上,冒犯当朝六皇叔、睿鬼王呢?”
“那就给本王有多远滚多远!”端木煌冷哼,说着就要抱着凤无忧离开。
“如果你不想毁了无忧四妹,你大可再继续抱着她回阁里。”凤秋旭低沉了声音。
果然,端木煌脚步停了下来。
“夜色深凉,王爷早点回府休息为佳。”凤秋旭上前来,要上前来抱此时已经沉沉睡下的凤无忧。
端木煌偏过身子,不让他触碰凤无忧,“凤秋旭,你最好清楚你在干什么!”端木煌说着大步朝着凤无忧的无忧阁里走去。
凤秋旭倒也不恼,跟着他就进了无忧阁。
端木煌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直接将凤无忧抱着放回到床榻上,然后给凤无忧盖上锦被。
“本王明日宫宴后即会出征,若是她有什么事情,本王一定不会放过凤武丞相府!”端木煌转身,已经凌厉地对着凤秋旭说道,“更不会,放过你!”
凤秋旭嘴角上扬,“她不会有事。”倒是你,端木煌,要小心了。就算自己不去杀他端木煌,有无数的人都想取端木煌的项上人头呢!
端木煌眸色一沉,他上前来,眸色阴冷地看着凤秋旭,“本王,看在凤无忧的份上,姑且饶你一命!”他说完,转身就走人。
凤秋旭冷冷一笑,上前来看着凤无忧,他看到了凤无忧怀中的那石榴花图案香囊。
竟然没有送给端木煌……是自己估量错误了么?
不过凤无忧一直带着这香囊,也有好处。她若是犯了黑蛊,银粟有镇痛作用,她也不至于太疼,而且,她在端木煌出征的三个月里,绝对可以完全忘记端木煌!
好,端木煌不忘记,那就让凤无忧忘记。这,有同样效果就好了。
红烛等下人丫鬟看着端木煌似是盛怒离开,满身阴冷不敢靠近,等到端木煌离开之后,才赶紧进了屋里。
凤秋旭正站在凤无忧的床榻前,一点过分的行为都没有。
他看着红烛、吉祥、弄月三人来了之后,道,“好好照顾四小姐。”他说着转身离开。
红烛等人赶紧应了。
夜色风轻轻地吹动,端木煌从密室进来,然后抱着凤无忧才安然入睡。
等到接近凌晨的时候,又悄悄离开。
只是,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能够在夜里拥着她入睡?等到明日出征,已然是各分东西,自己不在她身边,何人能够护着她?
凤秋旭?呵……才不信他!
司马奕?这个人,有他自己的事儿烦,怎么可能帮着自己?
端木煌站在床边,眸光炽灼地看着凤无忧。
终是恋恋不舍离开。
这次宫宴因为临时加上了端木煌出征的事宜,所以办得很隆重。
端木煌上午参加宫宴,下午就要到校场点兵出征,一切都显得万分的急迫。
凤无忧清晨去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刚好凤久麟和凤秋旭、云如烟也在。
刚刚有着疑问,却被袁夫人告知的是,凤无忧已经改立在袁姨娘的名下,那就是说,凤无忧成为嫡女。
逝者已矣,生者享有富贵之名。
凤无忧惊了惊,但是想起的曾经凤秋旭就有表示过这个意思,遂知道是他的主意,赶紧跪了道谢。
是以,凤久麟与凤秋旭上朝早早离去,随后会进宫宴。
而凤无忧则是以四嫡女身份跟着袁夫人一同乘马车进宫参加宫宴。
凤无忧心中才刚刚平伏下来,袁夫人已经说着一些家长里短、后院的事儿,凤无忧遂听着,跟她聊了开去。
到了宫里之后,凤无忧和袁夫人一同下了马车,慢慢进了御花园中。
此番的宫宴设在御花园,周围有很多的官家小姐或者是官家子弟都在,三五做堆,倒也是热闹。
凤无忧看着这周围,心中却没心思,隐隐有着不安,自己不想离开端木煌,一点都不想。可否与他一同到边疆去?
但是,这貌似又不会那么简单。
凤无忧暗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桌旁。
袁夫人看着她,倒是笑道,“四小姐想的什么事儿如此入神?”
“娘。”凤无忧回神,“我没想什么。”
“睿鬼王出征,是建立功勋,你应当开心才是。”袁夫人低沉了声音,道。
凤无忧听着笑笑,点头,“是。”众人自然看来是好事,但是谁也知道出征后,未知生死如何,谁人不担心?
“凤四小姐?”这时候,倒是身后一声笑意浓浓女子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