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花了十分钟才把散落的动力装甲穿在身上,等系统自检完成之后离开餐厅。
大家目送两个人离开,眼里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忧虑,至于究竟忧虑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两个人离开十四号楼,一路沉默着走向十三号楼。
何骏习惯性地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无意间看到东方升起的晨曦,忽然发现刚刚跳出海平面的朝阳好像罩着一层毛玻璃似的模糊,那座一直冒着黑烟的火山也像被一层轻纱挡住。
没等何骏说话,林凯也发现了视线的异常,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沉重的心情好似炎炎夏日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心中同时涌出哭笑不得的感觉。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他姥姥的。”林凯一边骂着不合时宜的穿越,一边认命地躺倒在地。
何骏无奈地笑笑,混身上下一阵轻松。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按他的经验,穿越马上就会发生,赶紧伏在地上,心头掠过一个念头:这一次会穿越到哪儿?
不等何骏趴好,穿越点中的一切瞬间凝固。
发生穿越的时候,何骏恰好是个俯卧撑的姿势,前一秒还是晨光满天,等他的身体趴到地上,白昼已经变成了夜晚。
他立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况。
林凯也是同样的反应,胳膊一撑坐了起来,与何骏背靠背坐在一起——这是在二十三世纪养成的习惯。
此时的何骏面南背北,只可惜屁股底下不是象征九五至尊的龙椅,而是几块历尽劫难的破砖,砖缝里还长着几株异常顽强的青草。
动力装甲根据周围的环境自动开启夜视模式。何骏愕然发现,小区外三五十米的地方,就是一大片造型非常奇异的建筑。建筑外形与现代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都不相似,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并不高大的建筑才好。
然而重点不是这连绵不绝不见尽头的建筑,而是目光所及之处,燃烧着不下十几处火头,每一处都是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夜空。
黑暗中,还能看不到少黑影晃来晃去,就是离着有些远,看不清那些黑影的模样。
火?
何骏惊喜若狂。
火能着起来。就是说这里的大气中不缺氧气,这下再也不必为缺氧发愁了!
他下意识地抬首望天,试图通过星图确定这个时空是否接近现代,哪成想黑暗的夜空中不止有满天星斗,还能看到点点明亮的光辉此起彼伏,让何骏想起了奥运看台上密集的闪光灯。
他的脑子一僵,心说这什么情况?满天超新星?这玩意儿几百万年碰上一回都算多,哪有不要钱一样随便批发的?
城市中的黑影似乎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不少黑影向这个方向赶来。
何骏见状立即警觉起来,胳膊肘撞了身后的林凯一下:“快走。先躲一躲!”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必须多加小心。
林凯立即站了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蹿向近在咫尺的十四号楼。
刚跑出两步。何骏的单兵雷达突然发出警报,而且是空袭警报!
他下意识地抬头往天上看,只见几个巨大的黑影遮住星光,无声无息地滑过小区上空。
黑影掠过小区之后突然向下俯冲,许多炸弹似的小黑点下饺子一样从黑影上掉下来。
俯冲轰炸?
何骏立即想起这四个字,可是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落地的黑点压根儿就没爆炸!
有十三、十七两栋楼的阻挡,何骏看不到那些黑点落地后发生了什么,也没那份儿多余的心思非要看个仔细。而是与林凯一起,以最快的速度爬向十四号楼天台。
两个人爬楼的速度很快。但是刚爬完一半儿,南边的城市里突然传来连续的爆炸声。
何骏忍不住向南望了一眼。却只能看到爆炸时的闪光。
突然又是一声爆响,听声音距离小区不会很远,何骏心头立即生出不妙的感觉,赶紧催促林凯往上爬。
然而爆炸声还没消散,南边十几个人影便疾速冲入小区。
那些人身穿颇有科幻感的银灰色连体制服,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扣着造型前卫的水滴形盾牌,不过那东西只是像盾牌罢了,因为何骏看到他们每次举起胳膊,位于手腕上方的挂牌尖端都会射出一道蓝色的光线。
那道光线看上去十分虚幻,就像压根儿不存在一般,不过何骏知道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那光线肉眼不可见,之所以能被他看到,是动力装甲上的光学设备“看”到了光线,而不是他的眼睛功能强大。
这些人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向后射击,互相掩护着进入小区,然后兵分两路,分头隐藏在十七号楼和十三号楼的墙角后面。
其中几个还像蜘蛛一样爬到墙上,挂在墙角后的墙上静待时机。
这些“本地人”刚刚躲好,一个高大的黑影冲出十七号楼的阻挡,进入何骏的视线。
在动力装甲的辅助下,何骏看到的一切都跟白天没什么两样,那个黑影是真的全身漆黑,跟环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啥玩意儿?”同样看到黑影的林凯脱口而出。
这东西全身覆盖在黑色的装甲之下,乍一看有点人的形状,可本该是头部的地方又宽又大圆头圆脑,倒像是砍了脑袋,顶着个宽厚的肩膀,或者说,这东西的躯干和脑袋长到了一起,就像个拉长之后又压扁的鸡蛋。
也不知道装甲里的的东西本来就没长脖子,还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把装甲设计成这副模样。
那玩意儿跟人一样长着两只胳膊两条腿,腿部粗壮好似石柱,膝关节的方向与人类相反,跟鸟一样向后弯。
与那两条粗腿相比,那东西的胳膊又细又长,胳膊的末端不是手指,而是一根让人一看就会生出不当联想的鞭形触手。
“不知道,看着别出声!”何骏心头打了个突,不敢再往上爬,干脆就那么吊在半空坐山观虎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