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小崽子不到两岁,秦笑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看了看沾满黑炭口水的半只鸡腿,又看了看一脸催促的小东西,她嘴角微微一抽,伸出两指接过鸡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给了一边巴巴的看着,一边舔嘴巴的黑炭。
黑炭反应迅速,人立而起一口叼住了烤鸡腿。似乎担心默默再次猫口夺食,它叼着烤鸡腿走的远远的,背对着娘几个大快朵颐。
“娘……”默默的小眼神里透着满满的失望,不明白娘亲为何不吃他抢来的烤鸡腿。
“咳,烤鸡腿是黑炭的,咱们要讲道理,不能强抢人家的东西不是?”秦笑笑心虚的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张嘴就是一通忽悠。
默默确实没有听懂,但是娘亲温柔的抚摸让他顾不上计较心头的困惑,伸出油乎乎的小爪子求抱:“娘~”
这一次秦笑笑没有嫌弃,蹲下身双手往他腋下一抄就抱了起来:“就知道撒娇,也不看看自己有多重,娘都快要抱不动了!”
“咯咯~”默默环住她的脖颈,笑的见牙不见眼。
嗅着臭小子身上的奶香味,秦笑笑在他的脸蛋儿上亲了亲,腾出一只手牵上闹闹,带着他们回到屋子里。
夜里哄睡了两个小家伙,她和景珩也躺下了。
夫妻俩拉了会儿家常,不知不觉聊起了海贸司招纳商户一事。得知男人有意自筹一笔银钱,秦笑笑问道:“需筹多少?”
景珩回道:“不多,三十万两便够了。”
对三年前的他来说,三十万两确实不多,仅是邵氏乌酒分到他手上的一年的红利,但是这几年投入到海贸中的银两已逾二百多万两,眼下已经拿不出三十万两银子了。
“之前你给我的十万两银子,还剩下八万两,左右我用不上你全部拿去吧。”秦笑笑不想看到他为银子的事苦恼,毫不犹豫的要把两人成亲时他给她的银子拿出来:“还有我的那些陪嫁,能换银子的就拿去换了,堆在库房里也是占地方。”
“又在说傻话!”景珩敲了一下她的头,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难道在你眼里我如此没用,要靠变卖你的嫁妆才能度过此次难关?”
秦笑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不满道:“什么你的我的,你我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再说那些陪嫁大半都是你和母亲给的,正好你又用的上,干吗不拿去用,非得为难自己?”
黑暗中,景珩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猜到她两眼瞪圆,恨不得给他两拳的表情,不由得发出一阵轻笑。
“跟你说正经事呢,你笑什么笑!”秦笑笑忍无可忍,一把掐在他的腰上:“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大不了以后有了银子,你再把嫁妆补给我。”
景珩双臂微收拥紧了她,脸庞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尚未到必须变卖你嫁妆的地步,还是说你不信我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秦笑笑一听,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了,这几年你遇到过比这更难的事都顺利过来了,区区三十万两银子而已,你一定有办法筹齐,只是我不想让你受人白眼。”
虽然男人不说,但是她在外走动时,能从那些后宅夫人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他一力撑起整个出海贸易有多难。尤其是三年之期快到了,最迟明年六月便要出海,想摘现成果子的人都跑出来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若是有人从中阻挠,想筹齐这三十万两银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岂能为这三十万两银子低头!
景珩喉结微动,抬起头吻了吻她的唇:“不会的,只有他们求我收下银子的份。”
见他这么自信,秦笑笑摸不准他是真有把握,还是不想让她担心,只得说道:“你可别骗我,若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你想蒙就能蒙的!”
这番“狠话”听在景珩耳中与情话无异,他支起上半身压向她:“好,若是我蒙了你,任凭你处置。”
秦笑笑嫌他沉,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快起开,被子里的热气都让你弄没了!”
景珩摸黑剥她的亵衣:“一会儿就热了。”
这不正经的话让秦笑笑心猿意马,索性摊开手脚随他为所欲为了。
折腾到后半夜,第二天快到正午她才懒洋洋的爬起来,两个小崽子已经在房门口拍了好几次门了。
睡到这个点,秦笑笑怪不好意思的,尤其今天是到主殿向护国公主请安的日子。好在这不是她第一次晚起,护国公主能理解,还会打趣两句,问她何时给双胞胎添上弟弟妹妹。
两个小崽子太小了,片刻离不得他们的眼,短时间里她没有要二胎的想法。尽管长辈们希望他们多生两个,却不曾特意催促,她不用为生育的事烦恼。
转眼间进入了腊月,天气越发寒冷了。
秦笑笑怕两个小的受冻,鲜少带他们出门玩耍,大半时间待在府里处理种植园和铺子田庄的一些杂事,不过日行一善的事她没有忘。
就在默默快要憋不住,硬磨软泡的闹着要出门时,大宝竟然风尘仆仆的过来了。
一看到双胞胎,他一手一个抄起来,却把默默吓得哇哇大叫,闹闹也是满脸警惕,紧紧攥着手里的小木铲子,仿佛随时铲到他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去。
秦笑笑惊喜过后,神情变得一言难尽:“大哥,你何时回来的?可有回家看望过大嫂?”
大宝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得意道:“你大嫂才不像你这样没良心,还说我留这胡子更像一个伟丈夫!”
就是乍一见,媳妇儿没能认出他,险些以为他是入户打劫的匪盗,抄起扁担拍在了他的背上,疼的他昨晚都没有睡好。
秦笑笑自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不由得啧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大嫂不愧是天生一对。”
这话大宝爱听,眉飞色舞的说道:“你大嫂没得说,这世间找不出第二个像你大嫂这么好的媳妇儿!”
秦笑笑一阵牙酸,忍不住怼道:“既然你这么喜爱大嫂,怎么不在家里待上三五个月让大嫂怀个孩子?这两年为了孩子的事,大嫂吃了多少委屈?”
大宝和陈梨梨成亲两年,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两个月。如此一来陈梨梨想怀上孩子就难了,偏生赵草儿看到同龄人都抱上了孙子,她的孙子连影子都没有,就时不时在陈梨梨面前念叨。
她定是知道这不能怪趁梨梨,然而她拿东奔西走的儿子没有办法,只能将不满发泄到儿媳妇头上,这恐怕是大多数婆婆的通病。
大宝的笑容落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愧疚:“是我对不住你大嫂。”
秦笑笑见状,开始心疼起来:“大哥,你常年在外奔波不容易,大嫂从来没有抱怨过,知道你是为整个家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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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这两年太忙才会如此,所以这次回来我打算在家里待几个月,来回跑的事交给其他人了。”
秦笑笑一听,高兴的直点头:“好事呀,钱是赚不完的,而且这几年你也没少挣,我看还是找几个稳妥的让帮你跑,别让二叔二婶和大嫂天天为你担心。”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京城一样安稳,一些穷山恶水之地拦路打劫者甚繁,遇到只劫财的就罢了,万一是穷凶极恶之徒,连性命都得搭进去。
大宝含糊道:“再说吧,这生意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得跟我那几个朋友协商好才行。”
秦笑笑叹了口气:“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跑商还能跑几年?若是你自己也不想跑,不如提前在城里盘两个铺子或是作坊之类的,不会没有钱赚。”
大宝知道她这是为他着想,倒是没有嫌她聒噪:“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秦笑笑见状,不好再说什么。
大宝逗双胞胎玩,从他带来的礼物里掏出了一溜的新鲜玩意儿,看的双胞胎眼花缭乱。不一会儿默默张嘴大舅舅,闭嘴大舅舅,舅甥俩亲热的不得了。
闹闹矜持一些,在大宝逗他故意要拿走他看中的藤球时,才会眨着又大又亮的眼睛叫一声,让大宝愈发想逗他,一个劲儿的用胡子蹭他的脸蛋儿。
看到闹闹嫌弃的小模样,他笑声震天,惹得默默惊奇不已,在想他为什么能笑的这么恐怖。
傍晚,景珩回到了府里。吃过饭,两人就去了大书房。
房门刚关上,大宝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景珩:“这是海城最大的茶商严家主的亲笔信,他日你可凭借这封信提走他们商号备好的两船新茶。”
景珩一惊,迅速的接过了信封。
海城正是天元最大的海港码头,他日出海贸易便是从这里出发,眼下预备出海的水军也是在这里操练。
谁能想到大宝与海城最大的茶商严家有了联系,甚至不声不响就说服了严家主,帮景珩弄到了所缺的两船新茶,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看完严家主的亲笔信,景珩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抱拳对大宝郑重道:“多谢大哥!”
大宝摆了摆手:“咱俩既是大舅子和妹夫,又是合作关系,于情于理我都要出一份力,你用不着同我道谢。”
当初和这小子合作是他占便宜,这便宜占的不够心安理得,就只能想法子让他心安理得起来,免得日后说起来,人家说他是靠裙带关系,让笑笑也跟着没脸。
景珩挑眉:“在提出合作之前,我没想过你会帮我这么大一个忙。”
大宝不耐烦道:“说了不用谢你还叽歪啥?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看着就烦!”
景珩微微一笑,将信件收进信封里,妥善的锁在了存放重要物件的柜子里,随即问起了大宝拿到这封亲笔信的过程。
不是不信任大宝,也不是想套取什么,就是想看看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严家主,自己能不能用这一套法子忽悠其他大商家。
大宝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景珩听罢,不禁感叹大舅子是个人才。若是这件事情让他去做,他自问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对大宝抛出诱饵:“我在海贸司给你挂个名,平时不需要你点卯,有需要的时候过来一趟便好。”
有这样的才能,仅仅做个跑商委实屈才了。
大宝一听,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我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对入官场也没有兴趣,你可别害我!”
开玩笑,他想做官还用得着风里来雨里去的做跑商?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一旦他答应了,肯定把他当牲口使唤,傻子才会被他忽悠。
见他如此决绝,景珩无不遗憾:“既然大哥无意,我也不好勉强。日后大哥想通了,随时可以与我说。”
大宝连连摆手:“不可能想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想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景珩嘴角一抽,无奈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聊了会儿其他事,见时辰不早了就离开了书房,各自回房歇下了。
秦笑笑已经睡了,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景珩上了床,闭着眼睛滚到他的怀里:“你跟大哥聊什么了,我等了你老半天也没见你回来。”
景珩搂着她不算暖和的身子,手伸到她的后背拢了拢被子:“大哥帮我找到了一个大茶商,弄到了两船新茶。”
秦笑笑一听,激动的瞌睡都没了:“两船新茶?大哥太厉害了吧!”
景珩笑道:“确实厉害。”
说着,就把大宝如何结识严家主,又是如何游说他答应拿出两船新茶的经过说了一遍。
“大哥这脑子,还有嘴皮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厉害!”
秦笑笑惊叹不已,若不是知道自家大哥的为人秉性,就他这一通游说,她只会觉得他居心不良是个大骗子,可大哥就是有让人家大茶商相信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