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内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端午佳节要到了,今年的端午节对张家来说不止是过节那么简单,还有一场端午诗会呢,这个诗会就是张承西策划了已久的“观山诗会”。
老太太院子里,哥儿、姐儿们都聚齐了,还有太太、『奶』『奶』们也都来了,老太太心情十分的舒坦,自打张承西回来之后,她愈发觉得二儿子比大儿子贴心,每天晨昏定省从未有懈怠。而且,他深得老太太的心,张母不希望张家只是一个商贾之家,她口口声声跟人说的都是张家乃诗礼簪缨之家。
瞧瞧张承西现在的做法,一回来便布局“观山诗会”,并且因为“观山诗会”的带动,同城司马家又以西湖书院为底子搞了西湖诗会。端木家又以白马书院为基础搞了“白马诗会”,再加上扬州的止水文会,今年扬州的端午节必然要成为一场文坛盛事。
止水文会高高在上,每年能有资格参加文会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在止水文会之外,一下多了三处诗会,而且诗会背后都有大金主支持,有钱能使鬼推磨,别的不说,单单今年观山诗会的派头就十分了得。
扬州青楼大花魁,“听雨阁”的头牌姑娘琦兰大家已经应邀准备参加观山诗会,因为琦兰大家参会,外面已经开始传说和琦兰大家关系匪浅的止水四杰之一的陈圭公子也极有可能前来参加观山诗会。
这让观山诗会的身价大为飙升,张承西像流水一样的花银子,老太太瞧在眼里却还喜在心里呢!
今天老太太在院子里设宴,就是要给参加诗会的张家姐儿、哥儿们鼓气助威,张承西又趁机给老太太禀报诗会的事儿,二太太苏夫人逮着这个机会,还想着能从花寒筠手中多攫取一点后宅的管家权呢!
“老太太,这一次诗会,我们扬州几大家都以我们张家为核心呢!观山诗会之后是司马家的西湖诗会,西湖诗会之下才是白马诗会。
这一次诗会不仅有花魁才子,各大家的姑娘们也都能参加,我张家是诗礼簪缨之家,张家的姑娘将来择婿也必然要寻那些文采出众的士子,老祖宗,说不定将来浩哥儿还能给您挣一个诰命回来呢?”张承西笑『吟』『吟』的道。
“好!很好!观景山一定要重新布置,观龙舟,赏牡丹,大家要尽情的热闹。该置办的行头,不要缩手缩脚,只管置办好的。
将来这些东西还能用,端午过后是中秋,中秋过后还有上元,以后观山诗会便是我张家的一块金字招牌!”张母极具气势的道。
她用手指着下面张浩然众人,道:“瞧瞧,我张家年轻一辈,浩哥儿,唐哥儿,珍哥儿,维哥儿,这都是同辈中的翘楚。
姑娘们,宝仪,惜君,柔云也都才华出众,诗会在咱家举办,也可以让外面人都瞧瞧我张家的门楣,让他们都知道我们张家是以诗书传家的呢!”
老太太眉飞『色』舞,心情非常的好,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大家都过来凑趣,花寒筠最会来事儿,她道:“老太太就是福气高,这些年咱们家顺风顺水,现在更是到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了。二叔入仕可期,三叔明年秋闱必捷,浩哥儿明年春闱那更已经板上钉钉了。
咱们家就这般昌盛起来了,老太太您可要活个两三百岁,后面您的福寿会越来越高呢!”
张母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花姐儿,就只知道拿这些话儿哄我开心,最近家里的事儿你可有些松劲儿了,听说外面两个庄子的进项又少了一些?”
花寒筠咯咯一笑道:“老太太,您把心放肚子里去吧,有您老的面儿能少得了么?外面有些奴才喜欢『乱』嚼舌根子,他们是瞧不得老太太您好呢!
有些人就是那样,瞧着别人好了,心里就不自在,不踏实,有些人明面上是指着我,其实是指着您呢!张家上下谁不知道,我花寒筠都是按照您的规矩办事儿?”
花寒筠这话一说出来,一旁凑过来的苏夫人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她除了恨恨的瞪花寒筠一眼,还能做什么呢?
花寒筠却是不动声『色』的一笑,心中可舒坦着呢!
这个女人天生好斗,最近在陆铮那边她处处吃瘪,心情郁闷得很。现在她到了内宅,二『奶』『奶』的手段却依旧管用,不仅管用,和之前相比似乎还更加厉害了呢!
在陆铮那边受的气,现在总算能得到释放了,她的心情能不舒坦?
老太太很高兴,大家都说着高兴的话儿,张浩然凑过来,道:
“祖母,这一次诗会您就瞧好吧,孙儿保管给您长脸。祖母不知道,咱们早就在家里组了诗社了,我们的‘芭蕉诗社’一直就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推出去了,这一次观山诗会恰是最好的时机!”
他笑眯眯的环顾四周,看向张宝仪等人又道:“妹妹们,这一次诗会我们观山书院的大才子田泽朋,舒远都是一表人才,你们可要抓住机会哦。
还有陈圭更是不用说,此人之名早就传遍扬州,其文采风|流,我也有幸见识过,的确是我扬州之傲啊!”
张浩然这么一说,张宝仪一群丫头脸都红了,眼神之中都泛起狂热之『色』,少女思春,正是他们这个年华的专利。
陈圭可是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其才名享誉扬州,拥有粉丝拥趸不知多少,无数闺阁少女为之倾倒。撇开陈圭不说,单说观山书院的田泽鹏,舒远,他们的名声也都不小。
观山书院可是张家资助的书院呢,张宝仪从小读书识字,虽然没去书院,但是也都是书院教习过来教的,田泽鹏和舒远也经常过张家这边来。
小时候大家就认识,待到了现在这个年龄,这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自然会有新的发酵,只待最后能有升华呢!说不定这一次诗会就是一次升华的机会,少女们敏感的内心早已经掀起涟漪了。
花寒筠笑嘻嘻的道:“浩哥儿,你也别笑姑娘们,这一次咱们观山书院、西湖书院和白马书院是同气连枝的,回头我们专门会有跑马传诗,桂山长亲自坐镇,我们几家书院有好的诗词出来,第一时间会传阅。
呵呵,端木家的端木婉容现在可是被称为扬州第一美女,浩哥儿倘若能做得了好诗,回头传到白马书院那边那端木婉容定然能瞧见,说不定凭此哥儿就能惹出佳话来呢!”
花寒筠这话一说,大家都忍不住“啊……”一声惊呼,浩哥儿更是脸『色』涨红,只觉得热血沸腾。
如果真如花寒筠所说,那这一次诗会真是太好了,观山诗会可不止拘泥于一个小院子里呢,一旦跑马传诗,整个扬州城都会因此燃起来。
张浩然的名气现在只拘泥于观山书院,倘若这一次能够表现好,极有可能名扬扬州,这年头,谁不想出名?
张浩然看到陈圭,秦越这等扬州才子在外面风光无限,惹无数女子为之倾倒,他心中不知有多羡慕呢,现在这样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哪里能不热血沸腾?
不止是他,张唐,张珍和张维等几个哥儿也都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呢!姐儿们张宝仪等脸『色』也都红扑扑的,这对她们来说,何尝不是大好的机会?
现在端木婉容名气为什么那么大?还不是因为才名高?扬州第一美女不仅仅只是容貌,才学也是十分重要的呢!
真要说容貌,端木婉容真就能胜过张宝仪多少?张宝仪这一次诗会倘若能有好的表现,是不是很快也能跻身扬州顶尖美女的行业?
一旁的张承西拍案道:“好,好个花姐儿,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这个想法真是绝了!绝了!”
张承西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这是花寒筠临时想出来的点子,张承西事先都没想到呢!
花寒筠这个点子实在很妙,首先,张承西不是一直想突出张家观山书院为核心么?这个核心怎么凸显?花寒筠给他点出了桂亮,这一下就不一般了。
观山书院名气的确不大,可是桂亮却是扬州一等一的名儒,就算止水书院的山长曾国宁比之桂亮也不过在伯仲之间。
花寒筠一句桂亮坐镇,便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点,有桂亮在,白马诗会和西湖诗会还能不以观山诗会为核心?
其次,这一次观山诗会虽然搞起来了,可是要比之止水文会着实不在一个层面上,张承西四处吹牛,非得要把观山书院摆在止水文会一个高度,其实有些自欺欺人。
可是现在,花寒筠这个点子一说出来情况便不同了,以观山诗会为核心,将西湖书院和白马书院的串联在一起,而且还通过跑马传诗渲染造势,这声势做出来,必然大火爆。
张家不缺银子,回头找几匹大红马,然后再挑选一帮会吆喝能来事儿的骑手,诗会一开场,大马绕着扬州城跑,边跑边喊,还怕观山诗会的声名不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