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众人很是羞惭,和阴兵直接接触,那种浑身冒冷气的感觉更是终身难忘。
其余卫家人,在城墙上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却再也无人敢出城迎战了。
明媚扫视众人一眼,调转马头,来到了卫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卫父面带羞愧,他觉得自己老了,竟然就这样被人一鞭子打下了马,实在是惭愧。
明媚下马,来在他的面前。
卫铭燊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静默的站在自己父亲面前。
卫父看看明媚,再看看卫铭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卫铭燊,又看向明媚道:“我愿赌服输,这个儿子和卫家都归你了。”
卫铭燊略有尴尬,他低下头去,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
他的父亲虽然固执,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对他却一直都很好,教他习武学艺,教导有方,如今他却让父亲和自己的愿望越来越远,想来总是不孝的。
卫父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自己老了。
曾经他是战神,后来,他的儿子是战神,他总以为有朝一日,江山也一定会到手,可后来的变数让人始料不及。
他想着明媚和卫铭燊,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女子之身夺天下,一个敢作敢为始终以天下和百姓为先。
为人子女或许他们是不合格的,可是做将帅却合格的很,或许他真的该退了。
阜城的城门打开了。
明媚和她的军队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阜城。
卫家的人对明媚已经怀着敬畏之心,此时一点儿都不敢小瞧了明媚,他们可是亲眼在城墙上看着,明媚一根鞭子就撂翻了卫家五十多口人。
那可都是卫家的嫡系弟子啊,都是卫家的精英,是曾经让整个天下胆寒的人。
众人对明媚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当实力太过悬殊的时候已经谈不上反抗和嫉妒。
还有少许的敌视和遗憾,本来他们都有机会当皇族宗室的,现在很大可能只能当一个外戚。
虽然比起那些被杀被没收兵权的军阀,这已经好了很多,可到底和自己家人做皇帝还是有差距的。
众人对卫铭燊的情绪则复杂的多,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同情。
做斯明媚斯大帅的丈夫恐怕不容易吧。
无论如何,卫家人说话算话,将自己占领的五大城市一一拱手相让,和明媚所占领的城市全部连成了一片。
从此,这天下真正的是铁板一块了。
这个消息从最中央的阜城传到了周边各地,人人都欢天喜地。
乱了几十年的王朝,终于再一次的统一了,虽然做到这件事情的那个人是女人。
可那有什么?
至少这次战争对百姓的损害是最少的。
打仗的速度太快,那些军阀根本就来不及在百姓当中征兵征粮,战争就已经顺利的结束了。
明媚在众人的拥护下,用最快的速度成为大总统,后面的规章制度,在一项一项的慢慢建立。
一个新的时代从新在崛起,这一次,九州臣服,四海皆平。
没有人去质疑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成为总统,这已经不重要了。
走到街上的女子越来越多,有女子穿着男人的裤子走到街头,也去找工作,还有人将自己家里的女孩子光明正大的送到了学校,人人都以能和新女性挂钩作为光荣。
而这个消息传到袁州城里,百姓更是欢呼雀跃。
毕竟,斯明媚是从袁州城出去的,袁州城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龙兴之地。
四喜班的人高兴的宣布在全城免费唱七天,所有的老百姓都可以来看。
整个袁州城锣鼓震天,喧闹至极。
声音传到一个小院里。
方太太从一个大洗衣盆前抬起头,神色麻木的看着外面热闹的队伍,众人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新上任的大总统,以及她在上任当天颁布的举措,无一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消息。
方太太只觉得恍若隔世。
她不久前才听闻斯明媚和卫家对峙,没想到,如今已经成为总统了。
总统是什么?
不就是从前的皇帝吗?
那个女人真的成了皇帝,自己的孩儿真的要在她的治下过活?
方太太好像被人打了一鞭子,那种强烈的不甘心充斥着胸间,她却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再说,反抗什么?
如今,这是人人称颂的好日子,连她自己都在受斯明媚的恩泽庇护。
如果不是斯明媚,她方家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乱世人命如草芥,钱财也未必能保平安。
再者,斯明媚恐怕都忘了袁州还有她这么一号人呢。
她按捺下情绪,自嘲的笑了一下,不去掺和,也控制着自己的嫉妒心,继续一下一下的洗衣服。
只是,心湖到底乱了。
她想起了从前旧事,只觉得恍若如梦。
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了,一个婆子看见她,急忙道:“方太太,你还在这里洗衣服,你快去看看吧,方四少又跟人打起来了。”
方太太一愣,急忙去了。
她心中是恼怒的,那个男人对她来说,如今一点儿帮助没有,还硬生生的成了累赘。
她靠着做工赚来的钱,不仅要养一个孩子,还要养着一个废物男人。
她想起了斯明媚曾经说的话,还是先学一技傍身安身立命的好。
如今,她又哪里去学技艺呢,一切都迟了。
她也曾想做点儿轻活赚钱,可哪有那么容易,她方太太的名声如今在这袁州城里面是响当当的糟,她也只能做一些寻常女人做的活儿来补贴生活。
方太太问清了地方,熟门熟路的到了一个酒馆的门口,见方四少鼻青脸肿的坐在门外面,里面的小二一脸鄙夷的看着方四少。
方四少狠狠啐了一口,不服气的用手指着那小二。
方太太怒火冲天,说不清楚的委屈,她隐忍克制着,问道:“怎么了?”
小二对方太太还有几分敬重,说道:“四少哄着我们说有钱付账,吃完了又说记账让您来付钱,上次您交代过的,不能让四少赊欠,四少不给钱不说,还闹了起来,骂我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