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山。
山下早有生意的人搭起茶庐,供下山的学子们喝上一杯。
明媚和霍钦章两人便优哉游哉的在山下等月雅和惠子俊。
山上。
惠子俊终究没有抵过月雅的怒目而视,认命的蹲下来,背着月雅。
他道:“我们要约法三章,我只是背你,对你绝无男女之情,我就算救了你,你也绝不能来以身相许那一套。”
月雅气得重重打了惠子俊一下,从惠子俊的身上跳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屁股疼,背疼。
她眼泪汪汪的,怒目而视。“呸!你以为你是谁,我堂堂公……郡主还会愁嫁不出去,谁会赖着你?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宝贝,别人少了你不成,哼,你今天就是想背我,我也不让你背!”
她倔脾气上来了,干脆扶着旁边树枝,一瘸一拐的沿着山路往下走。
惠子俊慌了。
他真是怕了这个姑奶奶。
他心里有一点诡异的难受,急忙去搀扶月雅,说道:“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来背你!”
月雅:“呵呵!”
她的暗卫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她回去要扣他们的钱!
苍天啊!大地啊!
来个人解救她吧!
屁股,脚,背真的好痛,她走不动了!
呜呜呜……
惠子俊还在一旁唠唠叨叨的道歉。“霍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介草民计较。”
“我从未有得罪霍姑娘的想法,怪只怪我嘴太笨,不会说话。”
“霍姑娘,你堂堂郡主,要为难也是为难我,何必为难自己?你若真的自己走下山去,只怕这脚就废了。”
“小郡主,让在下背你吧?”
“好!”月雅突然转身回答,倒是吓了惠子俊一跳。
月雅面色绯红,对自己出尔反尔也有一些害臊,她说道:“你要背我也可以,不过,我也要约法三章。”
惠子俊松了一口气。“约法三章,五章,七章,十章都可以,只要我们能平平安安的下了山。”
月雅傲然道:“不用那么多,我只有三条,第一,你背我下山,不要指望我以后报答你,更不可以对我提出什么以身相许这样的要求。”
惠子俊哭笑不得,他这真是被报复回来了。
月雅继续道:“第二,你背我下山,便如我的家丁,侍卫背主子一般,我给你赏赐你接着,不给你赏赐你也不得怨我。”
惠子俊:“……”
家丁……
侍卫……
“好的!在下接受!”惠子俊赶紧答应下来,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月雅冷哼一声道:“第三,今日下山后,你我两不相见,更不可以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谁若说出去,天打五雷轰。”
惠子俊手脚有一点冰凉,他觉得一定是山上太冷的缘故。
他搓搓手臂,说道:“好,一切都依你!”
他蹲下身子,月雅红了眼圈趴在惠子俊的背上,心中也暗叹自己倒霉,为什么又是这人救了自己?
她本该把他当恩人,可他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气人,气得心肝疼,都升不起一丝丝旖旎心思。
她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惠子俊的背上。
惠子俊顿了一下,“你哭了?”
月雅:“鬼才哭!本郡主好得很!快走,我看你就是磨磨蹭蹭不想下山,留着本郡主在山上不知道有什么龌龊心思。”
惠子俊:“……”他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说那样乱七八糟的话,现在被堵的心口好难受。
两人一步一步,总算下了山。
快到山下时,惠子俊放下月雅,两人假装才相遇一般,惠子俊扶着月雅往下走。
到了路口,看到明媚和霍钦章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说书,侍卫家丁围了两人一圈又一圈。
月雅和惠子俊火冒三丈,他们一路又饥又渴,累死累活的,这两人倒是享受上了。
可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弱小,可怜,无助。
月雅:我不敢得罪我哥哥。
惠子俊:我不敢得罪我妹妹。
两人忍气吞声,怨念无比的也坐到了茶庐里,凝视着明媚和霍钦章。
明媚上下扫一眼惠子俊,嫌弃道:“臭!”
惠子俊离明媚远了一些,内心很是悲凉,这是什么妹妹,有这样说哥哥的吗?就不怕他将来找不到老婆?
霍钦章打量着月雅:“慢!”
月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你……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的侍卫呢?家丁呢?他们怎么都在你这里?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不见了吗?你不派他们找我,还嫌弃我慢,你知不知道我怎么下山的?”
霍钦章:“怎么下山的?”
惠子俊急了一脑门子汗,连连使眼色。
月雅急忙闭口,被噎的不上不下,扭捏道:“我当然是自己走下山的,不然还能怎么下山?”
霍钦章道:“我观你脚上泥污并不多,想来离此处并不远,只是走了几步路,说明你连山都不愿意爬,只在山边溜了一圈,这样还需要侍卫找?”
月雅的被堵的无言以对。
她只能含泪委屈的认了。
明媚看惠子俊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满脚泥土,满腿污渍,知道的以为你是去爬山,不知道的以为你下了泥塘。”
惠子俊:“我,我,我走错了路,那条路比较难走。”
明媚:“哦!的确比较难走。”
公主的驸马爷可不是好当的。
惠子俊挠了挠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总有一种被看的透透的感觉,当下,也不敢再多说话,端起茶水便喝。
四个人中间暗流涌动,等平文正从山上下来,看到这一幕,陡然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他呆呆的看着四人,心中失落,五人一同山上,他却已经成了局外人,他人热热闹闹,他一个冷冷清清。
他顿时自觉无趣,转身朝着山上又去了,他决定了,今后就住在文来观,不去想儿女情事。
只有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才有资格同那霍世子争一争。
他心中也有计较,那惠县令要到明年才能进京述职,到时候春闱已考,他是进士身份,向惠县令提亲才是正途。
明媚和那霍世子不管进展如何,也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且安心等着便是。
这么一想,脚步更是匆匆,命家丁回去拿东西,自己径自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