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
方泽笑了。
现在的他可不就是余孽么?
方中鸿跌跌宕宕的出来,看到冲着他们跑来的众人,一下子惊住了,带被人捉住时,他想极力挣扎,却根本反抗不动。
方泽看了一眼自己曾经总是镇定自若的爷爷,如今风采全无,不仅如此,还变成了一个撒泼打滚的糟老头子,看来电影世界对他的影响很大,大到他已经彻底扭曲了,自己却还没发现。
他伸出手,将自己交给了抓捕他的人。
那人意外于他的配合,却没有放松警惕。
几个人合力将方中鸿和方泽扭送到了警察局,在警局里,方中鸿一个劲儿的问着方家的情况,警察并没有隐瞒,将消息直接告诉了方中鸿,让方中鸿断了抵抗的念头,将该交代的事情全部都交了。
方中鸿一听,懵了。
全完了。
什么都没了。
他最看重的方家没了,他们方家几代人辛辛苦苦奋斗下的家业没了,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他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身子抖了几抖,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极大,晃了晃,跌倒在地上……
警局的人慌了。
方中鸿毕竟已经上了八十岁,从前再养尊处优,毕竟也已经上了年龄,听到家散了,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正常。
好在,他们配备了医生,警医很快来了,查了一下,说突发脑溢血。
众人赶紧将方中鸿送到医院,几经抢救总算是抢救过来了。
方中鸿年龄大了,遭受了这样的病痛,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他抖索着嘴唇,说:“我知道那个外星人是谁?我要告密,我知道她,你们让我见韦警长。”
警察很快来了。
他们都很关注,都期待着能从方中鸿这里得到确切的外星人的消息。
现在的世界,陷入了全民寻找外星人的疯狂之中,人人都想知道做出这一切的外星人到底是谁。
而方中鸿和方泽显然是见过那个外星人的唯二的人。
方中鸿喘着一口气,颤抖着想要说出明媚的名字,事到临头却一阵失神,那个名字究竟是什么?
看着方中鸿茫然的面容,众人心里有一点点失望。
这是忘了么?
“没关系,你慢慢想!”
“她叫,她叫……”
方中鸿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想不起来那个名字了,明明那个名字很熟,那个相貌很熟,可现在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又像是变成了流沙,他看不清,也抓不住那个名字。
“他她它是人么?是男人还女人?”
“女人!她是一个女人,她叫……她叫……”名字很熟很熟,仿佛要破口而出,却永远卡在口边,方中鸿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如果对方愿意,他可以死一千一万次,而他连对方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众人知道方中鸿算是废了。
只能从相对健康的方泽身上下手。
方泽冷冷道:“我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曾经对那个女人动过心,可是,现在却已经模糊了这一段记忆,仿佛做个一个梦,梦醒后,内容忘了,却依旧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下意识的,他不说,是想保护那个女人。
是的!
保护她!
尽管她不需要!
这一次,外星人的线索彻底断了。
警察们不失望是假的,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只能从两人的交际网下手,发现方泽交往过的女孩儿不计其数,没有一个见过第四次。
方中鸿则把时间全部用在了公司上,是一个典型的手段老道的掌权者。
众人只能一点点追查消息,但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能间接放弃。
方中鸿是方家的实际掌权者,这一切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将要承担的罪责也是最重的。
可是,他受伤了。
众人只能让他先治疗。
民众却不干了,那拿们纳税人的钱,给一个邪恶的老头子治病,众人很不情愿,医院外面,天天有人在那里骂人,弄得医院的压力也很大。
方中鸿却巴不得死了。
他很清楚,如果活着,等待他的将是漫漫余生都在监狱里面度过,他还不如死了一了百,反正他已经八十多岁。
他想到这里,冷笑着,不理会周围众人的骂声。
医生和警察,也看透了这老头子自私的本质,对他年老带来的那一点点同情,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们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他们从方中鸿的身上,没有看出来一点点悔过的意思,只有被抓被阴了的痛恨。
方中鸿彻底撕开了脸皮。
他就躺在医院里让人伺候着。
方泽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冷冷笑了一下,他的爷爷又天真了,撕开了那一层遮羞布,方泽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够看透人性中的恶。
那次在电影世界中的经历,让他脱胎换骨,看待问题的角度和从前全然不一样了。
是夜。
方中鸿睡得并不安稳。
一方面是身体上的病痛,另一方面是电影世界里经历的一切,经常如梦魇一般的袭来,让他不得安生。
他猛地睁开眼睛。
看向了黑暗。
然后,发现黑暗里仿佛有人。
他的心一下子紧张了,差点儿又当场再次脑溢血,他紧紧捂住被子,裹住颤抖的自己。“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没说你,我忘了,我什么都没说。”
明媚静默的从黑暗中走出,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方中鸿快窒息了。
就是这女人,毁了方家,毁了他们奋斗了几辈子的成果,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前几天,他总忘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名字,事实上,有关她的任何东西,他都只有模糊的印象,似曾相识好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
但现在明媚站在他的面前,那些关于明媚的恐怖记忆便纷沓而至,让他惊恐的窒息。
明媚:“你忏悔了么?”
方中鸿想说假话。
可对上那纯净空灵又神秘的眼睛,他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好像被扼住了喉咙。
明媚:“你们方家人天性凉薄,方泽算是一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