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高坐在主位上,下方是十三太保,排成一排,气势逼人。
李克用此时轻靠在背椅上,眼皮微眯,目光略有略无的扫视着身前十三人,似乎想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
“义父,如今我们十三太保齐至,另一侧又有朱温接应,要我看,咱们不如一举上前,将那葛从周杀个片甲不留?”李存信率先抢话,想要表现一番。
李克用瞥了一眼李存信,声音清冷道:“朱温?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介降将而已,要不是留着他做个表率,吾早就将其斩杀阵前。至于合作,呵,要是我们占据上风,这厮说不定还能按计划行事。不然……”
说着,李克用将头转向李存信那边:“信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最为可靠!”
顿了顿,李克用将脑袋向右偏了偏,慢条斯理道:
“如今,葛从周据岸而守,其后更是摆出十绝阵,七十二杀阵。要是硬闯,恐怕我们这十万精兵要折损过半啊!”
李存孝察觉到其视线,便也不再沉默,向前一步道:
“义父,如今葛从周兵力四十五万,我方加上朱温,也不过二十万。不过,这葛从周骄傲自满,将大军摆开阵势,正好将其弱点露了出来!”
听到这,李克用不由伸直腰杆,神色严肃。
见状,李存孝继续道:“那葛从周的大军除却五万精兵,其余的不过是些流民。”
“更何况,黄巢为了自家后方长安的安定,将其匆匆赶出。若我没有猜错,恐怕这黄河对岸的大军已经断粮!”
李克用赞扬的点头,接过话题道:“嗯,还是孝儿见多识广。”
“没错,那朱温前几日秘密告知,他留下的密探将一段惨无人道的消息传出。那黄巢大军,竟以人为食粮,以供大军享用。据说,现在的长安城已然化作一座空城!”
闻言,十三太保脸色纷纷铁青,难以想象黄巢竟然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但李存孝结合自己的信息,却忽然发现一些不对劲,有些困惑道:
“义父,如果黄巢真的如此丧心病狂,那不应该据守长安,又怎么会将大军派出?”
李克用一愣,猜测道:“可能,他是怕自家大军哗变?”
李存孝摇了摇头:“绝无可能,那些士卒每日食用,又怎么会看出来?”
“更何况,如果那葛从周解决粮草问题,又怎么会固守西岸,静待我们到来?”
“这倒也是,据说葛从周这些日子,清剿了许多富翁,得了不少粮食。要是再加上人肉食粮,那他现在就应该是兵强马壮。按理,应该对我们逐一击破。”
就在李克用与李存孝头疼时,李存信又不甘寂寞道:
“义父,别听那李存孝瞎分析,我们十三太保个个兵强马壮,那葛从周又有什么能耐敢四处出击?”
李克用瞪了一眼李存信,令其不自觉缩了一下脖子。
“呵,天天说的个十三太保,要不是孝儿,我这张老脸就让你们丢尽了!”
“那黄巢手下的五虎将你们几个能对付得了?”
一时间,除了李存孝,其余十三太保霎时脸色一白,但也不知如何反驳。
还是李存孝见气氛有些不对,调解道:“义父,话也不能这样说。那黄巢手下的朱温已然叛变,以十二位兄长的能耐,擒拿剩余的四虎将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克用狠狠瞪了一下李存信,才转头道:“唉,还是孝儿让人省心!”
“孝儿,明日便由你前去挑将,以壮我军声威。当然,最为主要的就是一举占据黄河西岸,确保我们进可攻退可守!”
“存孝得令!”
……
离开军帐后,李存孝才独自一人返回自己的驻地。
一进帐篷,便见郭文闭目站立在角落里。
“领主!”
李存孝轻轻呼唤一声,郭文这才回过头来,沉声道:“怎么样,那李克用没为难你吧!”
李存孝摇头:“李存信也不是傻子,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现在大战在即,李克用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我。所以,他也识趣的没有多少。”
略微停顿一下,李存孝补充道:“领主,明日李克用便要我强渡黄河,在西岸扎营,您看……”
“嗯,苏宝同现在还没有找到混沌异族的下落,但根据推测,它们应该就在长安城内。所以,这黄河不仅要渡过,还要尽快渡过!”
李存孝点头,表示知晓了。
很快,李克用便命人将近百只小船交到李存孝手中。但看着眼前的这些小船,李存孝脸色愠怒。但碍于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送船的人空手回去。
……
而在遥远的气血界,高木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中空白的军旗,有些发愁道:
“唉,小文这下真的生气了,这几日出来与我对骂,就再也没有询问过我什么计划!”
“哈哈,有苏宝同在哪,领主不必过于担忧。而且,那郭领主与李存孝也不是什么易人之辈。”
听着薛仁贵的安慰,高木还是有些不安道:
“可是,这世界争夺可不是什么简易的事。关键是咱们投放的那几头凶兽,更说不定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领主,您之前也说了,提前授予刀,总比不知道敌人武器强。再者,苏宝同也经历过那一战,不说必胜,但保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高木迟疑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吩咐道:“仁贵,你再去看看祭坛,确保随时可以激发!”
“是!”
看着薛仁贵离去的背影,高木不禁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可随即想到郭文很可能面对的危机,高木忍不住掏出军旗,在上面写道:
“一式两份,代价翻倍。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万事小心!”
刚写完,高木又担心郭文不注意,便狠心写道:
“小儿小儿,目光短浅;左顾右盼,手忙脚乱!”
但可惜,郭文赌气的将军旗早早地叠起放好,对于高木的警告也是毫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