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束观在欧阳海的家门外,等欧阳海等了两个多小时。
他是凌晨三点钟左右去的,想着那个点欧阳海总该结束他们的任务回家了。
虽然是因为他给的消息,才有了城南巡捕局今夜的行动,但是束观没有去现场欣赏一幕好戏的兴趣。
而且想来有欧阳海那样的家伙在,这次城南分局的行动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对于欧阳海这家伙,其他事情不说,在能力上束观还是极为信任的,既然这家伙出手了,卢小祥这种纨绔子弟总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束观没想到三点钟去的时候,欧阳海却还没有回来。
当时束观站在门外,很清楚地察知到房子里面并没有人。
欧阳海的家他已经来过两次了,知道欧阳海在家的话,就会像个真正的普通人一样在家,不会掩藏自己的气息。
于是束观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等待着,等到了清晨五点。
其间他抽了半包烟,到了五点的时候,确定欧阳海不会再回来了,方才起身离开。
看来那个家伙办完正事之后又去鬼混了,或者是去办其他“正事”了。
离开的时候,束观是这么以为的。
他真的没想过会出什么意外的可能。
然后束观准备中午的时候在去一躺城南分局,看看能不能遇到欧阳海。
只是最终他没能成行。
上午的时候,走马馆里来了三批求卦看相的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的。
到了十点左右,束观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着昨夜就算欧阳海又去鬼混了,现在也应该起床去局里上班了吧。
然后他起身准备关掉走马馆,先是城南分局那边看看。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又走进来了两位女客。
两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客。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烫着大波浪卷发,有一张精致无比的脸庞,气质既有少女般的纯真,又有一种天然的娇媚之态。
赫然正是那位如今在申城最红的电影明星栾玲珠。
而和她一起进来的另一位女子,年纪看去比她稍大一些,穿一身旗袍,将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那女子的容颜同样艳丽无比,一头秀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洁白的颈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间,有着万般风情。
进来之后,栾玲珠的视线在这家走马馆内转了一圈,而当她望向束观的时候,却先是微微怔了一下,落在束观脸庞上的眼神有些恍惚。
栾玲珠见过束观两次,在栾玲珠的印象中,这位算命先生束行云,是那种初看不起眼,但久看之后却极为耐看的男子。
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束行云的第一眼,她总觉得比起原先,这位年轻的算命先生好像英俊了不少。
“束先生,好久不见。”
接着他朝束观微笑点头道。
如果此时来的是陌生客人的话,束观说不定会抱歉地表示自己要出去办点事,让他在这里灯一会或者下午再来。
不过此时来的是熟人,束观也不好一走了之。
“栾小姐,确实好久不见了,请坐。”
于是束观含笑招呼了一声,停下了本来准备绕过长桌的脚步。
两位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位是我的朋友,胡俪胡小姐。”
栾玲珠介绍了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女子。
“原来是胡小姐,真是久闻大名了。”
束观朝那位女子也是笑了笑道。
他此时说的,倒真不是客气话。
因为这个胡俪,同样是一位大明星,而且名气一点都不比栾玲珠弱。
栾玲珠是这几年才红的,而这个胡俪却已经长红了十几年了,在最红的时期,甚至有申城电影皇后的称号。
胡俪进来之后好奇地不停打量着束观,此时闻言咯咯娇笑了起来道:
“我也是久闻束先生的大名了呢,这些日子一直听说我们申城出了一个活神仙,我以为是一个糟老头子,没想到束先生却是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英俊。”
这胡俪的笑容,神情还有言语,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是一个和栾玲珠完全不同的人。
束观在心中立刻做出了判断。
栾玲珠是那种就算身处这样光鲜亮丽,繁华热闹的明星圈子中,依然在内心深处保持着一份孤傲的女子,所以她的眼神看去有时候会显得有些忧郁,仿佛和身边的世界格格不入一般,这或许也是她命不怎么好的原因。
但这个胡俪不一样,这是一个和她生活的世界水乳交融的女子,她的性格中没有栾玲珠那种尖锐的东西,待人处事很容易产生好感和喜爱之情。
就像她刚才说的这几句话,先不说真假,但是却让人心中舒坦。
束观一边泡茶,一边再抬眼看了一下这个胡俪的面相。
脸颊饱满,鼻梁秀挺,肤色红润,气和色都极佳。
这是一个命很不错的女子,几年之后会遇到一些波折,但最终还是化厄为安,一生都还算圆满。
……不过,这几天好像有点小小的破财之事。
一眼望去,束观大致已经猜到了今天栾玲珠和胡俪登门的原因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道:
“不知今天栾小姐和胡小姐来在下这算命馆中,却是为了何事。”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丢失了一件很贵重的首饰,在家里遍寻不获,然后昨日跟栾珠妹妹提起,栾珠妹妹给我推荐了束先生,说束先生的卦无有不准,极是灵验。”
“不知胡小姐丢失了什么首饰?”
“是一枚耳环,前几衵我去赴了一场晚宴,喝了些酒,回去的时候就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回家之后也是家中女佣将我扶上楼的。”
“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耳朵上带着的耳环只剩下一枚了,我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掉的,车上也找了,家里也找了,却都没有找到,问了那天扶我上楼的女佣,她和没有注意到我回家时耳环还在不在。”
“那枚耳环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来找束先生帮忙。”
“胡小姐,另外一枚耳环你带了吗?”
“带了带了,我也是怕束先生要看看那耳环的样子,所以特意带来了。”
胡俪取出了一个黑色木质镶金的首饰盒,光是这个首饰盒看去就价值不菲。
胡俪打开了首饰盒,首饰盒内铺着天鹅绒布,上面放着一枚钻石耳环,在屋外射进来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极名贵的饰物。
束观将那枚钻石耳环拿起,放在了手掌心上。
钻石的光芒将他手掌上的纹路映照地无比清晰,就连最细小的掌纹也能看的很清楚。
光线交错着掌纹,勾勒出了一幕奇妙的画面。
画面之中就是天机。
一掌经的神奇之处在于,它占卜天机的方法并不是固定的,不同的东西放在手掌之上,掌间那些山河般的掌纹,会用最适合那件物品的方式展露天机。
天机尽收束观眼底。
然后他将那枚耳环放回了盒子中。
“束先生,怎么样?算出来了吗?”
束观笑了一下道:
“胡小姐,你的家中是不是有一个叫红姐的女佣。”
“你怎么知道!”
胡俪不可置信般的惊呼了一声。
“胡小姐你回去问问这位红姐,应该就能找到那枚丢失的戒指了。”
“束先生的意思是,那枚耳环是红姐偷走的?”
束观笑而不语。
边上的栾玲珠同样用惊讶至极的目光望着束观。
她不知道束观算的到底准不准,刚才束观只是拿起耳环看了一眼,然后就让胡俪回去找那个红姐,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了。
而且他还算出了红姐。
栾玲珠是知道胡俪家中有个女佣叫红姐的,但她不觉得束观事先会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这个束行云只是看了一眼耳环就算出来了?
在几个月前的杜府夜宴上,栾玲珠让束观在看过一次手相,束观给她的建议是一个月内不要单独跟不熟悉的男子接触,否则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时栾玲珠将信将疑,不过最终还是按照这个算命先生的建议,没有单独跟其他男子出去。
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栾玲珠无法确定那是因为自己听了这个算命先生的建议,还是因为本来就不会有事发生,这是无法验证的事情。
她从从孟令辉和身边那些闺蜜的口中,听说这位束行云算命看相真的很准,这段时间她有不少闺蜜都来找这个束行云看相算命过了,然后回去后都夸赞着这位束先生的神奇,一个个对这位束先生崇拜地不得了。
所以昨天听了胡俪说了她丢失耳环的事情之后,她才会建议胡俪来这里试试,但来这里之前,栾玲珠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的。
特别是自己和这位算命先生,还曾经就科学和玄学的事情发生过辩论,她原来本就不是会相信风水算命之类事情的人。
此时的一幕,让栾玲珠有些茫然。
而胡俪是第一次见到束观,此刻更是同样将信将疑,虽然束观很神奇地算出了她家中有一位名叫红姐的女佣,但是束观刚才算卦的过程实在太过随意,让胡俪总觉得不那么踏实。
“……红姐跟了我很多年了……她应该不会干这种事吧!”
“胡小姐,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我该给束先生多少卦资呢?”
胡俪看了栾玲珠一眼,接着拿起了随身的女士手提包,似乎准备从里面掏钱。
“不急,我这里的规矩是不灵不收钱,至于愿意给多少卦资,完全看客人自己的意思,胡小姐,你不如先回家问问,等确定找到了那枚耳环,再付我卦资吧。”
束观随意地说道。
胡俪闻言后脸上那怀疑的神色倒是消失了不少,不是说她舍不得付束观的卦资,而是觉得一位算命先生敢这样做,想来是对自己极为自信的。
“……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红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而栾玲珠则是深深看了束观一眼,突然说道:
“束先生,要不你也帮我算一卦吧。”
“栾小姐想算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接到了两部电影的邀约,一部是申城最大的电影公司给我发出的邀请,另一部则是当初带我出道的那位导演,想请我帮他再拍一部戏。”
“两部戏的剧本,我都看了,我更喜欢前面的那部戏的剧本,但是那位导演是我的恩人,我也不想拒绝他,所以这段时间我很犹豫,不知该怎么选择,不如束先生给我算算,我到底接哪一部戏更好呢?”
束观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栾玲珠,栾玲珠今天脸上没有化妆,也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刚才就是这么两手空空走进走马馆大门的。
一掌经再神妙,要推断他人之事,总是需要有凭借之物的。
“栾小姐,请你摘一根头发给我。”
想了想之后,束观如此说道。
栾玲珠似乎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立刻从鬓角边拔下了一根头发,在拔下头发的那一瞬间,她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疼,神情可爱而又娇媚。
栾玲珠将那根头发交给了束观,接过之后放在了手掌上。
以一掌经断他人之事,自然是用他人身上天生之物为最佳,这样得出的天机是最准确清晰的。
乌黑的发丝躺在束观白皙如玉的手掌间,如果说那一条条的掌纹如同一条条交错汇聚的河流,那么这根发丝就像是一条完全迥异的河流,蓦然加入了原先的水系之中,于是所有河流的水势都开始变幻了起来。
那是命运之气,而发丝主人的某一些命运,就在水流激荡之间显现了出来。
束观看到了栾玲珠的某些命运,于是他抬起了头,对栾玲珠笑道:
“第一部。”
“栾小姐应该选那家大公司的电影,这部电影如果上映的话,会让栾小姐的事业在上一层楼。”
“可是,我那位恩师……”
栾玲珠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栾小姐,既然你来问卦,我只是从对你最有利的方向去帮你推算,但是你要不要选择对你最有利的方法,是你自己需要做的决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更大的利益,去还那位对你有恩的导演的恩情。”
“只不过我想,要还那位导演的恩情,方法有很多种,也不一定要急在一时,但是一部能让你现在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电影,这种机会不是经常能够遇到的。”
束观淡然地说了这么几句话。
栾玲珠的双眼目光闪了闪,似乎在这一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这些天纠结了她许久的选择。
而她看着束观的眼神,变得更奇特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走马观的大门外,又走进来了一名青年。
那青年看到屋内的景象,特别是看到了栾玲珠和胡俪两人的容貌模样之后,猛然呆在了那里。
束观瞟了那青年一眼。
不过栾玲珠和胡俪两人却是没有察觉到身后门外有人进来。
“那么束先生,我又该怎么付你卦资呢?”
这时栾玲珠俏皮地歪了歪脑袋,笑着问道。
“我刚才说了,在我这里算卦,可以等事情应验之后在付卦资。”
“束先生,你知道一部电影从开拍到上映,需要多少时间吗?”
栾玲珠咯咯娇笑起来说道:
“最快也起码要半年时间,你愿意等这么久时间再收卦资吗?”
“不急。”
束观同样微笑道:
“我想半年之后我的这间算命应该还开着,应该不会被人砸了。”
他的话当栾玲珠和胡俪两女笑得更开心了一些。
“束先生,刚才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风趣的一个人。”
胡俪娇笑着道,此时这位申城的电影皇后,看着束观的目光中,似乎也多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要不这样吧,等会让胡姐先回家找到她的耳环,然后晚上我们请束先生一起晚饭,算是先感谢一下束先生,当然卦资还是另算。”
栾玲珠撩了撩自己的秀发,用很自然的语气,像是不经意般说了这么一句。
在她身后,那个站在门边的青年慢慢张大了嘴巴。
胡俪也是颇为诧异地看了栾玲珠一眼,以她对这位好姐妹的了解,栾玲珠这样主动邀请一位年龄相仿的异性共进晚餐,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抱歉,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情,恐怕无法陪两位女士共进晚餐了。”
没想到,这位束行云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栾玲珠的邀约。
栾玲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变化,只是朝束观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束先生的卦资,到时候我们会让人送过来。”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此刻栾玲珠的语气听去变得稍微淡了那么一点。
“我送一下两位女士。”
束观也站了起来,他依然是笑吟吟的,似乎没有察觉栾玲珠那点微妙的变化。
这时栾玲珠和胡俪转过了身,也终于看到了呆头鹅般杵在门口的那个青年。
两位申城的大明星都是有些惊讶地低呼了一声,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都认识此时站在门口的那个青年。
“威少,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只见胡俪这么诧异地问了一句。
荣威一时间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呆呆地抬手指了指束观。
“原来威少也是来找束先生算卦的吗?那我们就不打扰威少了。”
这时栾玲珠也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拉着胡俪快步走出了门口,看她的样子,像是不怎么想跟荣威多接触。
束观将两女送到门口,接着转过身看向了荣威。
上次在荣家吃饭之后,他自然是将自己走马馆的地址告知了荣家人。
“什么事?”
然后他问了荣威这么一句,倒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今天会跑到这里来。
荣威却是没说自己来找他什么事,依然呆呆地看着束观,良久之后才用一种不敢相信般的语气问道:
“刚才栾玲珠邀请你吃饭?”
“不错。”
“而且还是和胡俪一起?”
“是啊!”
“然后你居然拒绝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束观悠然走回了自己的长桌后,坐了下来。
荣威抬手指着他,再次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像是看着一个刚刚挖到一大块金子却又随手丢弃的不可理喻的傻子吧。
“……那可是栾玲珠和胡俪啊,你知道申城有多少男人梦寐以求想要和她们共进晚餐,却求而不得。”
荣威痛心疾首地道。
因为他就是“那些男人”中的一员。
当初为了追求栾玲珠,不知花费了他多少精力,时间,和金钱,可惜最终栾玲珠连跟他吃顿饭都没有答应。
但是自己的未来姐夫,却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拒绝了。
虽然说是自己的姐夫,但荣威依然觉得这件事无比可惜,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
“……姐夫,你对我姐真好。”
最后,荣威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刻,荣威对束观的崇拜,又到了一种新高度。
在荣威看来,能让栾玲珠这样的女子亲口邀约吃饭,可比让那什么安凤俊之类的青帮大佬出手做事要老卵多了。
特别是姐夫居然还能拒绝,这更是老卵到天际去了,自己这辈子都做不出这么老卵的事情。
“姐夫,你不是因为我在,才特意拒绝的吧!”
然后荣威想起了什么一般,狐疑地盯着束观又问了一句。
束观不禁哑然失笑,拒绝栾玲珠的邀请是因为他晚上是确实有事,不过也不能说跟荣苗没有关系。
他其实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跟栾玲珠这样堪称尤物的女子接触多了,束观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一直把持住。
而荣苗快回申城了,束观闹出什么幺蛾子。
“要不你代我去赴约。”
束观看着荣威的额头,似笑非笑地这么说了一句。
荣威先是双眼一亮,接着却是颓然叹了口气道:
“算了,栾玲珠早就已经拒绝过我了,说是永远不会喜欢我这样的花花公子。”
束观闻言倒是有些诧异,因为荣威可不是普通的花花公子,要说是花花公子的话,也是大华最顶级的花花公子,对于女明星来说,天然有这致命的吸引了,而且荣威的外形也绝对算是英俊。
栾玲珠能够在抵御这样的人的追求,还真是难能可贵。
“好了,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然后束观又问了一遍。
“哦,我妈说今天有人送来了一笼公湖蟹,现在正是蟹膏最肥腴的时节,我妈让你今天去家里吃晚饭呢。”
“好,我晚上过去。”
“姐夫,你刚才不是说晚上有事吗?”
荣威顿时猛然一怔道,要知道姐夫是连栾玲珠的邀请都拒绝了,看来晚上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束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丈母娘的邀请和栾玲珠的邀请能一样?
丈母娘既然邀请自己去吃饭了,那什么事都要先放一边。
而且,今天自己必须要和荣家人呆在一起。
因为荣威额头上那团黑气的天机,已经开始显现了。
束观再次看了荣威额头一眼,然后问道:
“等会你要去干嘛。”
“我约了几个朋友吃饭,我先走了啊,姐夫。”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啊!”
荣威的脸顿时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