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北军名将士回归昆郎盆地之时,正好赶上夏稻收割之时。
峻峰、松时彰、守道信和将家熙四人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除过粗布军服之外,其它所有的诸如头盔、铠甲、刀枪、盾牌、弓箭等武器装备全部进行了上交,同时并投入到了紧张的夏稻收割之中。
名将士死里逃生,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甚至有的将士在睡觉之时,还梦见了黑压压的鼠潮铺天盖地般朝自己袭来。
多亏肃泰等人仗义,履行了云生的诺言,众将士这才回归昆郎,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众将士也甘愿上交武器装备,改为生产队,进行生产劳动。
不管怎么着说,劳动即使再辛苦,也比刀枪上行走强得多。
也是老天有眼,这一年昆郎盆地风调雨顺,夏粮喜获丰收。
特别是昆郎的百姓将多余的田地租给三关军后,集中人力和物力生产,稻谷的产量比以前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自从使用了云生改制的曲辕犁后,不仅昆郎百姓的劳作力度大大减小,生产的效率也是大大提高。
三关军的近9万将士也是集中劳作,集中生产,稻谷长势旺盛。
七月的整个昆郎盆地一片热火朝天,田地到处都是将士们劳作的身影,到处都是成捆成捆的稻谷。
看着丰收的景象,将士们喜上眉梢,劳动生产的热情更高了。
这一年,三关军也再没有向昆郎盆地的百姓征收赋税,全军完全实现了自给自足。
昆郎盆地的六大酋长和近六百名族长听说免除赋税的消息后,也深为当初的正确决定感到庆幸。
肃泰悬立空中,看着火红的场景,心中高兴不已。
但是,更令他感到高兴的是,茗蕙成功地晋升为十万王了。
这一日,雷火堂主闯东明和茗蕙二人一同来到了昆郎盆地。
闯东明主要是来与名秀商谈名风起的婚姻之事,而茗蕙则顺便前来看望肃泰。
且说名秀自来到昆郎盆地之后,每日便呆在名府之中,足不出户,那儿也没有去,也从来不干涉三关军的军务之事。
遵阳府一战,令名秀彻底明白了两件事情。
第一,没有强大的后勤装备保障,即使10万大军战力再强,也终究是枉然。
他任兵部尚书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明白“纸上得来终觉浅,需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遵阳府一战,给了他实实在在的一次教训。
第二,在大德王朝、大越王朝与大金王朝之中,大德王朝的实力是最弱的。
弱者就不应该猖狂,一旦猖狂,就会受到强者的连续打击。
弱者最正确的方法,就是韬光养晦,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后发制人。
审时度势,知时而行,才是明智之举。
先前攻占遵阳,而后挥师东进,与退居南悬岛的大德王朝南北夹击,一举消灭金鹰。
而后挥师北上,一统山河的梦想,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笑话。
心中的梦想没有实现,倒是弄得众叛亲离。
云生的母亲被自己的无意之举迫害得远走雷火堂。
女婿与自己反目,与女儿远走他乡,生死未知。
就连肃泰和夜荡义等以前与自己亲近之人,现在已经是从来不看望自己了。
即便是亲二叔老叫花子,弄得现在也是不亲不近。
名府之中,只有自己一人每天转来转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如今的昆郎盆地,明显地分成了两派。
肃泰、夜荡义和邦战国等人像防备小偷一样地防备着峻峰、松时彰、守道信和将家熙等人。
峻峰、松时彰、守道信和将家熙四人整天无所事事,百般无聊。
于是四人商议,派出松时彰前往南悬岛商议,准备再次返回大德王朝。
岂料,四人的请求却被保京王驳回,叫他们四人仍然留守在昆郎盆地。
峻峰、松时彰、守道信和将家熙四人为了不引起肃泰、夜荡义和邦战国等人的猜疑,自来到昆郎盆地之后,也从未与名秀见过面,说过话。
以前和谐宽松的昆郎盆地,现在已经是人心涣散,各怀心思。
“亲家公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说是大德皇室重要,还是自己的女儿女婿重要?”闯东明喝完酒后,心情有些激动。
名秀听后,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
“我再问你,亲家公啊,你说是名门的名声重要,还是自己的女儿女婿重要?”闯东明又问。
名秀又是长嘘短叹一声,没有说话。
“亲家公啊,恕我直言,你纯粹是虚荣心作怪,表面上是为了大德尽忠,为了名门着想,其实你就是为了你自己,想博得一个好名声,希望名垂青史,功德万代。”
“好了,不要再说了。”名秀听得有些生气,喝断了闯东明的说话。
“燕雀怎知鸿鹄之志,我的理想你江湖人士理解不了。”
“哼,屁个鸿鹄之志,你就纯粹是自私自利!”闯东明骂道。
“闭嘴,简直是幼稚、无知,你一个商人懂得什么?”面对闯东明的辱骂,名秀也是来了气。
于是,二人争吵起来,一个骂另一个“自私自利”,另一个骂对方“幼稚无知”。
一时之间,引得名府众人围观。
老叫花子实在看不下去,生怕两个人打起来。
“你们两个住嘴,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知不知道羞耻?”
闯东明和名秀听后,这才不再争吵,二人甩袖而去。
二人倒是嘴上爽了,可是名风起的婚事却变得遥遥无期了。
“铁蛋,你不知道,当初我晋升十万王时险些走火入魔了。”茗蕙依偎在肃泰的怀中,轻声地说道。
“你看见了什么?”肃泰问道。
“我看见了爷爷,爷爷满身是血,飘向远方,不断地在呼喊着我的小名。
我还看见了父亲,父亲也是满身是血,抱着金鹰万人侯的尸体,并大声地叫道:茗蕙,杀了他,为我报仇!
我还看见了三叔和大哥,他们一个被金鹰的弓箭射倒在地,一个被金鹰的长枪刺穿了身体。
那天下着大雪,我爬在雪堆里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三叔和大哥的尸体。
另外,我还梦见了……”
“梦见了什么,二哥?”肃泰问道。
茗蕙轻轻地点了点头。
肃泰知道茗蕙的心思,于是不再追问,继续说道:“那后来呢?”
茗蕙回忆着说道:“后来?后来多亏闯叔叔为我喝下二哥留给我的药水,清明了灵台。
而后闯叔叔又将铁棍和铁锤二个孩子放在我的身边,不断地呼喊妈妈,妈妈。
我这才内心感受了亲情和温暖,驱逐了仇恨与孤单,顺利地渡过了魔劫。”
肃泰叹道:“真是好险啊!可惜我却不在你的身边,无法保护你的安全。
都是这可恶的大德王朝,时时刻刻都想篡夺我们三关军的军权,弄得我半步离开不得。”
茗蕙也是叹道:“是啊,如今二哥不在,三关军的重担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也不知道二哥和名珠二人被江南兵家杀害,是死是活,身在何方,又过得怎么样?”
肃泰道:“没事的,二哥和名珠二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二人修炼风之魔法,江南兵家的百万皇追赶不上的。”
茗蕙悠悠地叹道:“但愿吧!”
茗蕙本想多呆两天,谁料次日闯东明气呼呼地而来,拉上茗蕙便向雷火堂而去。
茗蕙虽然现在已成就十万王,但是在没有凝结金丹之前的这段时间,却是十万王最危险的时期。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得,真气不足,后劲乏力。所以说此时的十万王却是最危险的,随时都有陨落的可能。
昆郎盆地上层不稳,茗蕙留在此地,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变为肃泰的累赘,更加危险。
所以肃泰虽然心中不舍,但最终还是让茗蕙跟着闯东明返回了雷火堂。
肃泰看着茗蕙远去的背影,心中思念着两个儿子,铁棍和铁锤。
但是,即使万分想念,他却是一步也不敢离开昆郎盆地。
夏稻收割完毕,经过短暂的休息,众将士们又再次投入到秋粮的播种之中。
昆郎盆地气候温暖,稻谷一年两熟,将士们虽然辛苦,但是收获也很大,一年生产的粮食足够近11万大军的食用。